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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雷厲風行的師姐,功夫也比自己好……
「石頭,快來看看,這個人傷得很重。」
石曼生抬頭看了看,發現那樹枝上也沒多少地方能站腳,「師姐,還是把人弄下來再看吧。」
「那好,接著!」話音落,余夏一翻手就把人囫圇推了下來。
這!
石曼生匆忙去接,好在高度不高,搭了把手人便躺在了地上。可能是扯到了傷口,那人還發出了弱弱的一聲□□,但還是閉眼昏著。這人身材纖瘦高長,皮膚細膩,白白淨淨的,長得挺清秀,頭髮雖然亂了但還能看出是女子髮型。一身衣裳皺皺巴巴,濕得很,像是從水裡撈上來的。
石曼生一手搭了那人脈搏,一手撩開那人覆在面上的頭髮。氣息有些弱,正發燒,有外傷,還有內傷。
咦?
這脈……不對啊?她歪腦袋看了一會躺著的傷者,愈發覺得有些怪異。她扒拉了下那人外衣,衣服上有一大片乾涸的血漬,裡頭的內襟也已被血滲透。
「傷口泡過水,應該是發炎了。」石曼生皺了皺眉頭,看著此人,她總有幾分莫名的熟悉感,可又記不起來。略一思忖,她覺得還是先救下此人再說。從腰帶上取出了一把薄葉小刀,寸許長,她去了刀鞘就要割開女子的衣服重新包紮。
「別別別!」余夏攔住她,「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啊。」光天化日,就這麼撕個姑娘衣服很不妥。
石曼生聞言抬頭看了看,周圍除了他們自己人,也沒什麼人。不過師姐說得有道理,還是注意點的好,於是她喚了丁澤把風,余夏與她一道處理傷者。
刀光一閃,衣裳盡斷。
「嘶——」
倒吸冷氣,余夏的眼睛已經瞪成了兩個銅鈴,石曼生也訝得手停在了半空。
這麼平?男的?
倒是余夏先反應過來,直接抬了那人脖子去看,這是喉結?——可惜,不是很明顯,不好確定。
她視線又轉向了下方——男的總有那個吧。
正當余夏猶豫不決要不要確定一下的時候,卻見石曼生直接用刀柄掀起了此人的衣服下擺,隔著褲子囫圇撥弄了兩下——嗯,此處有突起,撥動有異物。
「是男的。」
余夏:……師妹成精了!!!
「你,你怎麼……」余夏伸出手指指著她,語氣都有些發顫。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自己個嫁過人的都沒師妹膽子大,實在是太出乎意料,太不可思議了!
石曼生抬頭看了她一眼,滿不在意,「你在百里宮又不是沒見過。」當初學蠱的時候,她們什麼沒碰過?低下頭,她繼續專心致志地處理此人胸前的傷口。這傷口深可見骨,化膿得挺厲害,看模樣應該是一刀劈成的,而且力量不小。使刀的是個高手,傷口邊沿乾脆凌厲,頗有摧枯拉朽的意味,肋骨一定也有損傷。看傷口的情況,應該是幾天前的造成的,這人拖著這麼重的傷,竟然到現在還有氣,肯定也是個練家子,命還不是一般地硬。
「麻煩師姐取個火棍來。」刀要燒燒才能割腐肉,接著才能撒藥。石曼生雖然不是大夫,但外傷處理還是很在行的,當初在屍體上種蠱就數她最熟練。
余夏深呼吸了幾下,滿是糾結地跑向正在烤魚的師叔要火去了。
在百里宮,她們是見過男的那什麼,但那些可都是死人啊,今兒這個雖然半死不活,但怎麼也是個會動的呀。再說,當初那是為了以屍養蠱,她見過是見過,也沒特地查看過那處啊!余夏滿腹糾結,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曾經用心呵護的小師妹,嫩豆芽一樣的小師妹,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棵歪脖樹?
傷者昏得人事不知,任由石曼生在他身上割切也沒什麼反應,倒也省了她不少事。為了以防此人半途一命嗚呼,她還特地給他塞了顆保命丸。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終於是勉強處理好了,又餵了那人幾口水,石曼生開始猶豫——要不要就這麼把人丟在郊外?
「怕什麼,反正又沒人看到我們撿到他。再說就他現在這模樣,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你想帶回去就帶回去唄。」師姐是這麼說的。
「就這麼丟在外頭會不會死啊?怪可憐的。」這是師叔說的。
「無所謂。」這是丁澤說的。
……
回家的路上,余夏與師叔靠著頭睡了,石曼生和丁澤趕著馬車,她托著下巴看了看橫躺在馬車地面的那個女人模樣的男子,滿心惆悵——她怎麼腦子一熱就把人帶回去了?這人傷成這樣,也不知道會不會惹什麼麻煩。他的身上她都搜過了,真真是一窮二白,除了這身破衣裳,一雙破靴子,連個錢袋都沒有。要不是遇到她這個大善人,幾個時辰後妥妥死屍一具。
罷了,帶回去再說,起碼醒了就能好好問上一問。她一點兒都不擔心這人會死扛著不說,對於百里宮的人來說,這都不算事兒。更何況,她現在可是「救命恩人」!
馬車晃啊晃,最後踏著夕陽回到了家。那個受傷的人被放在了石曼生屋子隔壁的雜物間裡,她一出門左拐走兩步就能走到。雜物間是剛剛才打掃出來的,也是最後一間空屋子,金樹院現在是人丁興旺,住得滿滿實實。
鑑於那人傷得重,石曼生餵了他幾顆補氣丹,又為了點迷藥讓他好安心昏著,這才放心地回自己屋上床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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