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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
看著被送到自己嘴邊的饅頭,柳木白有些反感,他的手腳仍被制住,連吃飯都要看人臉色。他別過頭,閉上眼睛,就一言不發地繼續坐在那裡。
「愛吃不吃!」送食的正是黃家藥鋪的老闆,他看這個燒了自家藥鋪的「狗官」可是不順眼的很,不吃倒好,省得他服侍。真是的,明明是囚犯,還得像伺候大人一樣伺候著。一會兒若是有哪個想如個廁八成也得伺候著,不然屋裡還不得臭死。
心中不滿,黃老闆拉著臉給下一個「囚犯」餵食去了。
石曼生在一旁啃著饅頭喝著粥,看到這一幕什麼都沒說,悶頭三兩下吃完了自己碗裡的東西就進了裡間去看望師叔和丁澤。
「石頭。」見她進來,正躺在床上準備吃藥的夏近秋立刻拉過了她的手,「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打算?那柳大人……你準備怎麼辦?」
石曼生給從一旁的丁澤手上接過藥碗試了試溫度,已經差不多了,「師叔,藥能喝了。」很自然地繞開了師叔的問題。
「老毛病了,吃多少藥也沒用。」夏近秋從她手裡拿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藥很苦,石曼生又取了水讓她過過口,而後看向丁澤,「小澤,你先出去吃點東西吧。師叔這邊有我。」
丁澤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這麼些日子以來,他還是不愛說話。
石曼生低頭理著藥碗和托盤,夏近秋又喚了她,「石頭,你要做什麼師叔管不了。但……柳大人,畢竟是朝廷命官,身份不低。我們只是江湖中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石曼生拿著藥碗的手頓了頓,有些疑惑,「師叔是想讓我放了他?」
夏近秋遲疑了一會兒,「不是現在,等我們確認安全了,再放他不遲。」
她看向師叔,帶了幾分不解,「他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地接近我們,占了百里宮,打傷你和丁澤,還……」害死了師父,但這些,石曼生不敢說與師叔聽,「師叔,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恨嗎?」
夏近秋嘆了口氣,好心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何必再招惹事端,以後躲得遠遠的便是。江湖朝廷遠。」
師叔的性子向來如此,石曼生明白,這是因為師叔不知道師父因為柳木白的刺殺已經死了,如果她知道的話,現下一定不會這麼和自己說。
她微微笑了一下,沒有多說,「師叔,容我再好好想想。我先去幫你拿點吃的進來。」
放不放柳木白,石曼生先前並未想過這個問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布下七絕毒障。這一次,她不止要封山三年,還要讓百里宮從此徹底消失。
……
屋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晚時分最易渾水摸魚。
守在院中的各位都漸漸緊張起來,他們點亮了所有油燈,院子中央還燃起了一個大篝火。所有人分為四撥,每個時辰換班一次值夜,整夜不間斷。
大家都知道柳木白的手下並沒有走太遠,只要站在高處就能看到百利宮外林子中亮著的篝火。
石曼生特地在院子周遭撒了些藥粉以防萬一,正是以往在金樹院用過的那種,沾之即倒,但並不傷及性命。布置完這些,她一頭又扎回了偏間,時間緊急,早一日完成,他們也能早一日離開。那條四腳蛇一直在睡覺,它似乎特別喜歡石曼生的耳朵,掛在上頭一動不動。她試了幾次把它拿下來放到一邊,結果不一會兒又自己爬回來了,還是老姿勢待在那裡。
——算了,反正也耽誤不了什麼,就隨它去吧。
……
夜越來越深,處於高山之中的百里宮靜謐非常。
天上月明星稀,萬里無雲,明日定然是個好天。
忽然,一個身影從百里宮一處不起眼的牆角輕飄飄翻了進來,一頭灰色頭髮在夜色中近似陰面下的白雪。人影輕躍而起,踏雪無痕,沒一會兒,他就攀上了石曼生他們所在院子不算太遠的一棵高樹——不能再近了,丁澤那小子的功夫不弱,很可能會被發現。
燈火通明的院子在夜晚特別醒目,阿乙靜靜觀察了一會兒——有兩個男子正在院中的篝火邊坐著,應該是守夜的。正屋內的人比較多,人影攢動;邊上的偏間裡頭似乎只有一個人,看窗戶上的影子是女子。他仔細辨認了一會兒,基本能確定是石曼生。
目測了下距離,角度,阿乙唰地一下從樹上躍了下來,幾個騰躍又攀上了一處屋頂。此處,正對著石曼生所在的偏間。
窗戶上的人影站定不動,似乎正在專心致志做著什麼。阿乙看了一會兒,取下了背在身後的弩/槍,放上箭矢,對準了窗戶上的身影——整個院子內威脅最大的便是石曼生,只要她被制服,剩下的人都不足為懼。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院中的人都沒有發現他,此時正是最佳時機。
……
然而,思索再三,阿乙最終還是放下了弩/槍——不能這麼殺了石曼生,梅子傾一行人很快就會發現,萬一惹怒了他們傷到柳大人就不好了。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等石曼生一個人離開院子的時候再下手最為保險。當然,只能採取遠距離攻擊。
阿乙默默伏下身,隱在樹上等待時機。
☆、55.五十五
石曼生瞅了瞅一旁剛被提好毒的黑火蛇, 那條蛇正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有些不解——以前不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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