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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邊沒問題,你在這兒等我,我一個人去拿。要是有什麼事,我撒了藥,你跟著倒了就不好辦了。」她這次帶出來的品種有些多,一個不留神,撒些東西出來,丁澤除了那個香囊可沒別的。
「好。」丁澤應下,畢竟石曼生的厲害有目共睹。
下了驢車,臨走前,石曼生又拿了包藥粉給他,「留著防身。你身上的香囊能解的。」
「好。」
從這裡到被子鋪不過短短几十步的距離,石曼生這些準備確實有些誇張,但若真的遇上事,可都是保命的法子。
可惜,百密終有一疏……
進到被子鋪,石曼生一眼就看到了櫃檯後頭打著算盤的老闆娘。
壓了壓斗笠,她拿出了單子房子櫃檯,故意壓低了聲音,「拿被子的。」
老闆娘抬頭看了她一下,很熱情地拿過單子,「我看看啊……嗯……這前兩天就能拿了。」
「有事耽擱了會兒。」
「兩床厚被。好,我帶你去取。」老闆娘從櫃檯後繞了出來,領著石曼生就往後頭走,「都放在裡間呢。」
她看了眼屋外行人零落的街道,又看了眼那間掛著珠簾門的裡屋,有些猶疑。
此時,老闆娘已經進了裡屋,正在裡頭忙活,「兩床,在這裡。呀……重……」
屋裡傳來搬東西的聲音,老闆娘忽然哎喲了一聲,聽上去像是閃了腰。
石曼生立刻掀帘子走了進去,「我來幫……」
然而,裡間卻不是她想的景象,空蕩蕩的裡屋分明沒有被子,老闆娘正站在一處稍高的木台上。
不好的預感達到極致,石曼生轉頭就要離開,就在此時,腳下一空,原本連成一片的木質地板忽然打開,她直直跌了下去。
——不好!!
很快她就落到了地面,地上似乎鋪了被子之類軟物,摔得並不疼。
正當石曼生急急起身之時,突然後脖受到一擊,她眼前一黑,頓時沒了知覺。
…………
…………
「醒了?」
有些遙遠的男聲響起,昏昏沉沉的感覺拉慢了她的知覺,想要醒來可眼睛卻有些睜不開。
「你醒了。」疑問變成了陳述,帶著涼氣的指尖撫上了她的面頰,「石曼生?」
聽到這聲喚名,她忽然睜開了眼睛,終於徹底醒來。
然後,石曼生看到了坐著輪椅,靠在床邊,正看著自己的——柳木白,柳大人。
他穿著一襲清爽白衣,如玉面容有些清瘦,卻遮不住優雅風姿。許久不見,柳木白渾然褪去了當初在石洞中的狼狽,又成了那個木秀玉白的翩翩貴公子。
柳木白微笑著看她,一隻手探上她的額發,「脖子還痛嗎?我叮囑阿丙下手不要太重了。」
石曼生一下打開了他的手,立時坐起身子縮後了一步。
「啪——」
打手的聲音很響,柳木白皺了下眉,似乎有些疼。
也許起得太急,石曼生頭有些暈,穩了一會兒才想到去摸腰上的瓶子,然而手及之處空空如也……
柳木白撫了撫被她打痛的手背,笑容依舊,似乎並不在意,「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收起來了。成天帶著,殺氣太重,不好。」
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的石曼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屋子,開始思考自己此時處境——除了身上的東西被收走,她的衣衫依舊整齊,並沒有被封穴道,也沒有被繩子綁起,房間裡似乎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柳大人和自己,可也許暗處還藏著別人。
眼中一暗,她抓緊了身下的被褥——自己與柳木白距離最近,只要挾持了他,就能出去了吧。
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柳木白稍稍後傾了一些,「石曼生,難道你就不擔心外頭的丁小哥了嗎?」
對了……丁澤!
「卑鄙!」
柳木白眼中閃過一絲情緒,對於她說的這兩個字很是不喜,「莫急。在下只請了你一人。可若石姑娘盡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那些部下就只能去捉個人質回來了。」
眼底一松,她懷疑地看向他,「你沒抓丁澤?」
一聲輕笑,柳木白雙手扶上了輪椅把手,「抓他做什麼?只要請到石姑娘,在下就心滿意足了。」
「你這也算請?」她譏諷道。
聽她此言,柳木白無奈地笑了笑,「想要見你一面,實在不容易。唯有出此下策。還望見諒。」
今日之前,他已經足足在這個鎮上守株待兔了十餘天,這才終於等來了她。
為了不引起懷疑,除了躲在鋪子地下的阿丙,整個鎮子並沒有其他會武功的屬下。
如今看到石曼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怒目相對,柳木白也覺得心情愉悅——也許是因為雙腿,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但此時都不重要了。
畢竟,她已經在這兒了。
面對柳木白溫潤如常的笑容,石曼生如坐針氈,再也待不下去了。看了眼不遠處的屋門,她掀了被子,便徑直從床上爬了下來,穿上床邊的鞋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柳木白靜靜看著她做完這一起,在她跨步要離開的瞬間扣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有些低,「你明知道出不去的。不如好好與我坐著說會話?」
「我與你無話可說。」她冷冷甩了他的手,卻被他下一瞬又緊緊拽住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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