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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釘的聲音,遠去的馬蹄。
黑色的木棺悄無聲息,白色的紗帳隨風飄蕩。
石曼生的神志似乎都脫離了**——瘋了,所有人都瘋了……
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
在她有意識前,她已經衝著藍末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邊跑邊喊。
「藍末——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信了,她只是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了。
無論眼前這一切是不是演戲,她都看不下去了。
☆、99.九十九
柳木白在醒來的瞬間就忍不住揚了嘴角——他贏了。
石曼生還是在意自己的, 沒有什麼比這個答案更讓他開心的了。被子下的雙腿都有了知覺, 哪怕移動有些困難, 但畢竟是能動了,假以時日, 定能恢復如初。
「她呢?」看向站在床邊的小廝, 柳木白想也不想的就問道。
被自己逼到這個份上, 她定然是氣的, 得快些和她道歉才是。雖然他確實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但也只有破釜沉舟才能醫好柳木白這一身耗出來的毛病。鬼醫谷名不虛傳, 此刻,他身上的不適之感統統盡去,只覺得渾身舒坦。
發覺小廝低著腦袋跪在一旁半響沒說話,柳木白不快地斂了眉頭, 「石曼生人呢?」
「石姑娘……她……」
「好好說話!」
「石姑娘被藍大夫帶走了。」
柳木白立時從床榻上翻坐了起來, 起得太快,一陣頭暈眼花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不是吩咐過決不能讓她離開嗎!阿丙阿丁呢?讓他們滾過來來見我!」
「是。」小廝在柳大人的怒火中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滾過來的阿丙阿丁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天前,石曼生攔住了藍末, 一言不發地解了柳木白的穴道。待藍末下針, 看到棺材裡的人重有呼吸之後, 她昏了過去,臉色慘白, 手腳冰涼。
為她把脈的藍末倒吸了一口冷氣, 掀開袖子更是看到了那兩處盤根蠱, 蠱色變得鮮紅欲滴,和阿丁之前看到的有了明顯差別。藍末二話不說將人帶了出去,「她生命垂危,我需即刻回谷。」
聽他話語不假,阿丙、阿丁只能眼睜睜看著藍末把人放在馬上離開了。
柳木白大驚失色,「生命垂危?怎麼突然就生命垂危了?」明明之前離開的時候不都是好好的嗎?
阿丁猶豫了一下,將那日石曼生從黑霧中爬出,渾身紫黑、七竅流血的情況也說了出來。
「但很快就消下去,恢復原狀了。」阿丁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柳大人眼中的慌張已經變成了滔天怒氣,「所以……你們根本就沒讓藍大夫先檢查她的情況,而是直接把人帶來了?」
阿丁不說話,默認了,頭也低了下去。
「誰給你們的膽子!」握拳狠狠砸了床沿,柳木白的臉色已然鐵青。
阿丙阿丁雙雙伏身,並不試圖解釋。
看著他們恭敬的模樣,柳木白忽而苦笑出聲。分明就是他自己給了他們膽子。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們也不過是按計劃辦事。柳木白知道石曼生一定會回來,雖然不一定會是在三天的期限,但她定會忍不住回來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說話算話」。
可他沒料到,她竟會是那般模樣回來。而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逼她做選擇。
「即刻去鬼醫谷。」他必須快點見到她,和她道歉,立刻馬上。
「是,大人。
……
雖說是去鬼醫谷,但求醫的人必須到鬼醫谷外的一處茅廬里先遞帖。而後是否看診,全由鬼醫谷的醫師說了算。之前他們請藍末也都是到此處遞帖,但每次都是請人下山,還從未進過谷中。
「藍末特意吩咐了,近期都不接診。」看管茅廬的藍衣小童聽聞他們是來尋藍末,立時搖頭。
柳木白還坐在輪椅上,雖然雙腿已經有了知覺,但行路還不是很順暢,「藍大夫先前帶了我朋友回谷,我是想見見她。」
小童眼皮一抬,「那個快死的女的?」
柳木白面色一凜,但很快就恢復了溫潤笑容,「我那朋友傷勢有些重,可否讓我們見上一見?」
小童眨了眨眼,「不行。不合規矩。」明明是個十歲出頭的黃毛娃娃,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可愛。
柳木白一個眼色,阿丙拿出一張銀票擺在桌上,「不知如何才和規矩,還望閣下明示。」
小童看了看那銀票,很是熟練地往懷裡一揣,「藍師兄明天上午要出谷,你們等在這兒應該就能見到。」小小娃娃快成人精了。
柳木白淡淡一笑,手一揮,阿丙見狀又拿了一張銀票出來。
「在下實在是擔心朋友,不知可有法子今日就見到?」
這下,小童看著銀票沒有伸手,單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沒法子。」那銀票也沒動。
「可我那位朋友進了鬼醫谷,在下隻身一人,也不能進去嗎?」柳木白強調隻身一人四個字。
「一個人?」小童視線從柳木白身後的阿丙阿丁,以及黑甲衛上掃過,而後把銀票放進了懷裡,「我的屋子就在藍末隔壁,你就做我的病人吧。」小童露著一口白牙笑得很是明媚,「我叫回生,起死回生的回生。」
「回大夫。」柳木白笑著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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