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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已有思想準備,可真正面對死別,余夏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石曼生呆呆地坐在床邊,淚水也不知不覺決了堤。
從小到大,師父最為嚴厲,師叔待她們一直很溫柔,就像娘親一樣。
師父走了,如今師叔也走了。
夏近秋,夏近秋,還沒到秋天就離開了……
百里宮人,似乎都逃不過這個結局。
夏近秋今年只有三十七歲,而寒毒是她從小就習的毒蠱……
……
客棧嫌死了人晦氣,當天就讓他們離開。
夏近秋的身子冰得可怕,皮膚根本不能直接接觸,幾人用三四層被子裹了移出來,還覺得像是抬了個冰坨子。
石曼生當天便在廣陵買了一處小院,就在師叔說喜歡的那條湖邊。而後又去挑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將夏近秋埋在了院子後頭的竹林里。
——以後,此處就是師叔的家。
事情全部做完,又耽擱了三天時間,此時已是六月見底。
既然師叔已經不在了,梅子傾的人也不必跟著了。
晚上,石曼生拉著丁澤、余夏說了自己的打算,就是要避開梅子傾的人,悄悄離開。
丁澤表示可以,石曼生便又看向了余夏。
「我就不去了。」這是余夏說的,她沒有給理由,當天夜裡便獨自離開了。
石曼生知道,師姐是去京城了。這些時間,她是為了師叔才留下來的。
「小澤,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不一定非要跟著她的,百里宮沒了,師叔死了,師姐也走了,若是他也想離開……她不會攔。畢竟丁澤還年輕,有得是精力去看看大好河山,不必跟著她隱居在窮山惡水之處。
「不是去東邊嗎?」丁澤冷著臉,「什麼時候走?」說的走,便是甩開梅子傾的人。
石曼生不確定,「明天?」
「好。」
他會和她一起走,沒有任何猶疑,哪怕她的身邊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從離開羊山鎮那一日起,她在哪,他的家就在哪,她說過的,他是護衛。
這小子明明是個冷冰冰的性子,卻總能讓她覺得莫名溫暖……
石曼生吸了口氣,站起身,摸了摸依舊坐著的丁澤的腦袋,「早些睡,明天出發。」
「喂!」在她要離開屋子前,丁澤喊了一聲。
「嗯?」她回過腦袋。
「以後別摸我的頭。」丁澤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不是小孩子。」
「噗嗤……」石曼生忍住笑,「好好好!以後不摸,不摸了!」
切!明明還是個小屁孩。
~~~~~~
第二天,石曼生輕而易舉地迷暈了那些人,和丁澤一人一騎,出了廣陵城門,一路往東行去。
——師叔,以後我會來看你的。
「餵。」
「怎麼?」
「那條路是往北的。」丁澤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岔路的另一條,「這才是往東。」
「是嗎?」石曼生將信將疑,取出地圖好生看了一遍,有些訕訕,「失誤失誤。走這條。」
剛剛轉上正確的路沒多久……
「餵。」
「又怎麼了?」
丁澤指了指身後,「你東西掉了。」
石曼生一看,剛才沒注意,一直別在馬背上的帷帽確實掉了,就在不遠處的草地上。
看了看距離,不算遠,「小澤,幫忙拿一下?」
丁澤一個躍身,眨眼間就取回了帷帽,輕飄飄往她手上一拋。
輕功好就是令人羨慕,不像她下個馬都慢。
「小澤啊。」索性戴上帷帽,石曼生邊繫繩子邊看向他,「和你商量個事,以後能不能別總是喂喂餵地喊我?你可以叫我姐、姐姐、曼曼姐、石頭姐,都行。」餵來餵去太傷和氣。
丁澤打馬從她身邊走過,「好。石曼生。」
繫繩子的手一頓——誰讓你全名稱呼了!
「你不是叫余夏姐的嗎?憑什麼到我就是全名!」
「呵。」
「我比你大了整整三歲!」
「呵。真老。」
石曼生:……明明她才十八,哪裡老了!
☆、77.七十七
一路快馬加鞭, 石曼生和丁澤兩人, 僅花了三天功夫就看到了東邊的海。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找個好住處。
沿著海岸, 兩人走了兩天,來到了一個小漁村。真是個非常小的漁村, 統共只有四戶人家,以打漁為生, 除了會到鎮上賣海貨,平日裡也算是與世隔絕。
離開村子, 他們又走了一會兒,看到了離海岸三里遠的一個山頭, 那山頭上有幾間石屋,隱在山上的樹林中。因地勢高, 後院還有一口淡水井。站在山頂就可遙遙看到大海,屋子邊上開了兩塊不算大菜地,許久無人打理,早已雜草叢生。屋頂的瓦片也有殘破,木質屋門遙遙欲墜。不難得出結論——此處已被荒棄。
這屋子離他們剛才經過的小漁村還有些距離,算得上是前不挨村, 後不挨店。
石曼生非常滿意, 此處尋常不會有人來的。
不管這屋子有沒有主,她決定住下了。就算有主,等主家回來花錢買了就是。
「小澤, 我們可能要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 也許能換個地兒。」
丁澤栓好馬, 仔細打量了下屋子,「這裡不錯。可以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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