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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下去的食物稍微消化了會,石曼生的力氣也回來了些,她瞅了瞅依舊一動不動的怪人。終是沒忍住,站起身子,試探著往外走了兩步。
怪人沒反應。
她又走了兩步。
還是沒反應。
石曼生突然有些懷疑人生。
但再怎麼懷疑,她也不會和自己過不去,於是她又連走幾步,跨出了破屋的門檻。
入目……一片荒蕪。
七零八落的幾座房屋,荒廢的農田已經長滿雜草。以前此處可能是個小山村,但現在是片廢墟。
好生看了下四周環境,她果斷朝著雜草最密的那片田走去——這樣比較好隱匿身形。
可走了不到百米,石曼生就有些累了,停下來,彎著身子撐著膝蓋直喘氣。
失血過多果然體力不行。
歇了一會兒,就在她再次準備邁步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
石曼生又一次看到了泥土怪人從地下鑽出的場景,繼而再一次被他扛在肩上帶了回去……
那一刻,她想的是——這麼點距離,您老有必要用遁地術嗎!
回到先前那間破屋,石曼生被扛了這麼一路,胃裡頭又開始鬧騰了。
抱著肚子,她湊在火堆邊生,縮成了一團。
迷迷糊糊,她就在想——自己在這裡,會有人能找到嗎?丁澤不知道被柳木白怎樣了。師姐會不會已經到了京城……回鄉蠱……
不對!
回鄉蠱!
石曼生立時清醒,她知道自己何處不對了。
回鄉蠱之所以能尋到百里宮的人,是因為百里宮的人身上都特地種了相應的蠱引。但她現在感覺不到那種蠱引了。
難道是昨天晚上……
她猛地睜眼看向坐在一旁的怪人,「你喝我的血……是為了吸走回鄉蠱?」
怪人微微點了下頭。
「你和百里宮什麼關係?」只有百里宮的人才知道怎麼解去回鄉蠱,此人用的方法恰恰是最傷她身體的一種。
怪人眨了下眼睛,一言不發地轉了過去,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你抓我,是為了什麼。」
「……」
「你是什麼人?」
「……」
無論她問什麼,他都不回答。
若不是先前給自己饅頭時的哪一個「喏」字,石曼生甚至要以為他是個啞巴了。
狠狠咬了下唇,她發現,面對這個怪人,自己完全無計可施。
~~~~~~~
跟著回鄉蠱,丁澤、阿丙、阿甲趕到了一處河灘。
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回鄉蠱突然停了下來,就息在河灘上的一塊小石頭上。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那小石頭上有一個乾枯的小黑點。但黑點太小了,一般人都注意不到,而且丁澤他們也認不出這個東西。
現下,最引人注目的,是半步之外——那一小癱已經變成褐色的血跡。
所有人心裡同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吁——」
柳木白的馬車緊隨其後,也趕到了。這一路,柳大人幾乎快被顛散架了。
當發現馬車停下的時候,他徑直掀了帘子就問,「找到了?」
對上阿丙阿丁雙雙跪地的身影,柳木白的臉色立時白了幾分,他轉向丁澤,「人呢?」不是說能找到她的嗎?
丁澤低頭看著地上的小蟲,語氣低落,「回鄉蠱到這處就停了。沒見到人。」
柳木白抓著門帘的手青筋暴露,「扶我下去。」他要親自看看。
阿丙取了輪椅,將柳木白一路推到了回鄉蠱停留的地方。
一片亂石之中,柳木白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塊已經變了色的血跡。
雖已變色,但應該時間不長。
「讓馬舔舔這血。」柳木白說,聲音有些發乾。
「是,大人。」
阿丁取了一塊沾血的小石頭,和著隨手抓的一把草塞給了一匹馬。
那馬嚼了兩下,咽了下去。
期間,柳木白視線一直緊鎖著馬的動作,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
突然,馬兒四肢一軟,倒在了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發出哀鳴的聲音,神識還在。
這下,柳木白的臉白了個徹底。
——石曼生的血有麻痹作用……這是她的血。
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抱著最後的僥倖,他看向了丁澤,「什麼情況下,回鄉蠱會找不到人?」然而,丁澤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三種情況:
一過遠,
二解蠱,
三人死……
不過相差一個多時辰,再遠又遠得到哪去?
石曼生是不可能解蠱隱匿自己下落的。
而第三種……
空氣凝滯,靜到發寒。
看著丁澤悲傷的神色,柳木白胸口升起了難以言喻的悶痛感覺,「丁小哥,你還沒回答我。」他不想放棄,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想放棄。
丁澤說不出那些情況,他說不出一個「死」字,便只能沉默以對。
沉默……
沉默……
沉默的意義不言而喻。
柳木白霎時面如死灰。
——石曼生是在他懷裡被擄走的。
——她還被自己下令點了穴道。
——她平日裡帶在身上的保命蠱毒都是被他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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