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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曼生往右邊看了看,確實看到了一間屋子,「你先把衣服穿上!」聽他現在的聲音,比剛才已緩和很多了。
……
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應該是他正在穿衣。
「好了。咳咳……」
石曼生一睜眼,臉又紅了幾分。他這哪裡是穿完,分明就是胡亂把衣服套在了身上,連腰帶都沒紮好,若隱若現的白色肌膚與鎖骨反而更易引人遐想。
再一次慌亂地轉開視線,卻瞥見柳木白之前身上那件濕透了的白袍正丟在一旁的地上。
——他剛才就在自己身邊全脫光了再穿的衣服……
這個念頭一起,石曼生脖子都紅了。雖然那白袍穿了和沒穿也沒多大差別,但……
「你穿穿好。」
柳木白邊咳便苦笑,「我已經盡力了……」他現在站都站不起來,雙手也發軟,「那屋裡有乾淨衣物,你也可換一換。」
被他這麼一說,石曼生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也都濕透了,被風一吹還有些涼意。
「你……」
「咳咳咳……」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音。
——算了。
她大步走上前,板著臉,拿起拖在地上的腰帶狠狠一系,而後從一把扶起人就往那屋子走。
柳木白順勢將自身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在石曼生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揚了嘴角。
她的身子真舒服,靠著就不想起來了。
走了十幾步,兩人便進到了屋裡。
屋裡點著暖爐,有一張軟榻,一個衣櫃,還有一扇屏風。
倒是泡溫泉之後的好一處歇息之所。
石曼生把柳木白送到軟榻上就準備離開,卻被他輕輕拉住了衣袖,「你的衣裳都濕了,若是這麼出去,會病的……咳咳咳……」
雖然他說得沒錯,但她卻是恨不得立刻離開此處。
柳木白拉著她的袖子不鬆手,「附近都沒人的。你走回去很遠……不如先換了衣服。衣櫃裡頭就有,可以在屏風後頭……咳咳……不要為了與我鬥氣壞了自己身子。」
石曼生看了看那衣櫃和屏風,心裡又是一跳。
「放心,在下如今模樣,就是想做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曖昧無邊的話被他說得有了幾分可惜。可石曼生聽罷,卻真的想了一下,而後覺得換衣還是可行。
甩掉柳木白的手,她走到衣櫃那處,打開一看——裡頭擺了一套素色新衣。正是她的尺寸,從最裡頭的到最外頭的,甚至是鞋襪都有……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柳木白的用意。
餘光投向榻上,柳木白虛弱一笑,躺下身,背對她裹進了被子裡。
濕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實在是太難受,確認了好幾次他看不見,石曼生這才取了衣裳去了屏風後頭。那屏風的後頭還有一張椅子,椅子上還有乾的布可以擦頭髮。
——真是想得好、生、周、到。
石曼生咬牙切齒。
換好衣服,她散了頭髮,把髮簪別在了腰間。
確認自己已經穿戴妥當,石曼生從屏風後繞了出來,「我先走了。」
榻上的人半響沒有反應。
「睡著了?」依舊沒有回答。
視線瞥到他還未擦乾的頭髮,石曼生不由走近了幾步,「柳……沐門主?」
……
柳木白裹在被中,濕發散在暖玉枕上,臉色有著不正常的潮紅,正閉著眼似乎很難受的模樣。
「沐門主……」她伸手推了推,他這才睜開眼,顯得有氣無力的模樣。
真的病了?「我去找回生。」石曼生果斷就要往外走,卻被他一下拉住了手腕。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你看,沒發燒。」牽了她的手搭在自己額頭,柳木白笑得很輕,「你能幫我擦擦頭髮嗎?我手有些提不動。」
「你……」
「好不好?」他眼中有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微微抬了下頜看著她。
……
布巾一點點吸去他發中濕意,柳木白坐靠在榻上,雙眼一直看著她,嘴角始終帶著笑意。
石曼生加快了手中速度,想快些擦好就離開,可柳木白卻突然說了句叫她尷尬不已的話來。
「石頭,你看了我的身子。」
她的手一頓,臉色又紅了起來,慌亂中把布巾往他頭上一丟,「自己擦。」
她就不該心軟為他擦什麼頭髮!
可他卻拉住了她手不讓她離開,「我是故意的。」
她剛要發作,卻被他死死扣住了手腕。
「故意讓人領你來,故意激你救我,故意讓你瞧見。」他說得光明正大,一點都不愧疚。
「你就不怕我見死不救!」石曼生來了氣。「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這樣。柳木白,你玩夠了沒!」
……
「我也不想。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拉著她的手一點都不放鬆,頭上還頂著那塊布巾,遮掩了神色,「你總是想推開我。若我稍稍放手,你定走得影都沒有。」
他說得沒錯,這便是石曼生向來的打算。
「石頭……剛才,你都看到了,我身上那些疤。那是我該還的。若你覺得不夠,我還能繼續還,還到夠為止。但若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所以……」柳木白抬起頭,布巾順著烏髮滑落到一邊,「如果你真要推開我,就不要救我。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只要有一次你不救,我就再也不會纏著你了。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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