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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簪子!」她看著他,像只鬥獸,目光兇狠。
梅子傾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努力平復了語氣,「簪子太危險,你會傷到自己。」
「你以為,沒了簪子,我就結不了這條命嗎?」她沖他冷冷說道,「把簪子還我!」
「你……」
「還我!」
關於那枚銀簪子,當初桑曲從地上撿起後,連同石曼生一起交給了梅子傾。梅子傾自然也就從桑曲口中知道了那夜的事情經過。本來梅子傾以為這簪子不過是石曼生的一件事物罷了,可看她醒後的反應,這簪子八成和那柳木白脫不了關係。
……
最後,銀簪到底是還到了石曼生手中。
而之所以把簪子給她,是因為梅子傾覺得沒必要和一個已經不在了的人去爭什麼。
時間回到這天的午後,石曼生喝了那被回生加了藥的當歸排骨湯,有些昏昏欲睡。
看了會窗外景致,她便索性上床睡覺去了。
這一覺睡得有些恍惚,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太陽快下山了。
摸了摸有些發燙的眼皮,石曼生木然起了身。
「睡得可好?」
突如其來的男聲,叫她起身的動作微微一頓。
石曼生回過頭,不期然看見了梅子傾。
可她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像沒看到他一樣披上外衣,穿上鞋一路繞過他走去了窗邊。
這是她最喜歡待的位置。
坐在桌邊的梅子傾立時暗了神色,「你在怨我?」
「沒有。」背對著他,石曼生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
面對這樣的她,梅子傾心底突然有了幾分惡意,「七日前,京城華國公府,為柳言之出殯了。」
聞言,坐在窗台的人輕顫了一下,沒有回話。目光依舊盯著窗外。
剛講完,梅子傾又有了幾分後悔,自己何必要故意提起那人。等時間一長,感情淡了,便也就好了。想到此,他不禁軟了語氣,「窗口風大,注意身子。」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麻煩梅公子出去時關好門。」
這是逐客了,梅子傾皺了皺眉頭,到底是離開了屋子。
聽到關門的聲音,石曼生低頭,看向了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左手,有些呆愣。
——七日前,京城華國公府,為柳言之出殯了。
良久,她突然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
——都結束了呢。
始於斯,終於斯。
小小一粒相思閻羅,亂了多少紅塵亂事,碎了多少兒女情長。
那一刻,她的心中,忽然就夢醒了。
☆、106.一零六
石曼生肩上夾板拆除的那日, 已是春暖花開。
忽爾想起, 去年春時, 她也是在風林谷停了許久的。
那個時候,還有師叔、師姐、丁澤。如今, 卻只有她一人。
「動動看!」回生取下了全部夾板。
露出的肩頭已經看不出任何紅腫痕跡, 石曼生動了下胳膊, 除了開始時有些遲鈍的感覺, 其他都很好。見狀,回生滿意地笑了笑, 「小姐姐,你看,聽話喝藥多重要。」
石曼生也隨著笑了下,而後右手拉起衣服, 穿戴整齊。
「好了, 進來吧!」回生有些想炫耀自己醫術的小心態,見石曼生理好了衣裳,便立馬衝著門口喚了一聲。門應聲推開,一直等在外頭的梅子傾走了進來, 與他一道的, 還有梅七。
「怎麼樣?」梅子傾看著石曼生問道。
她點了點頭, 一旁的回生先插了嘴,「肩膀都好了!我出手向來妥妥的!」
梅子傾笑著轉向回生, 「多謝回大夫了。」
「好說好說!」回生年紀小, 雖然醫術精湛, 但平日裡出診機會不多,最喜歡的就是聽別人稱自己回大夫。眉開眼笑地又說了一番注意事項,回生便被梅七領著去取診金了。
屋子裡倒只剩了石曼生和梅子傾,少了旁人,他倆之間的氣氛總有些奇怪。
「梅公子。」石曼生先開了口,「我想和你談談關於我師父之前讓我幫你的事。」
梅子傾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這幾個月,他一直在考慮該如何和她談及此事。
「石頭,你的意思是……」
「我答應了。是要去鬼醫谷嗎?」她的表情很平靜,「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這是師父吩咐她的最後一件事。也許應得太遲,但她終於能心無芥蒂地應下了。
梅子傾眉頭稍稍擰了一下,但很快又鬆了開來,「不急,你的身子剛有起色,不如再……」
她抬眼看向他,似有疑惑,「真不急?」
梅子傾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其實……挺急的。不然,他也不會直接暴露出無傷樓的暗棋將她帶出來。
見他神色,石曼生心下瞭然,「我明日就可去往鬼醫谷。」
梅子傾想了想,從善如流地點了頭,「那我去準備下,明日啟程。」
「好。」
「你的身子……」
「都好了。」
建在特殊目的之上的關心,她並不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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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林谷距離鬼醫谷雖算不得遠,但也算不得近,馬車總要行上個一兩天的。
一路上,石曼生都很安靜,也不掀帘子看外頭,什麼也不地干坐在馬車裡,似乎在想心事,又似乎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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