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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當時這人被救上船的時候被要殺他的人看到了!
那天在江面上,除了飄著的傷者,並沒有其他船隻和人,如果是這樣,也許當時殺手就藏在岸邊某個角落眼睜睜看著他們救起了這個人。之後一路追蹤,終於等到船停泊,這才混了上來。
那個自盡的死士是使刀的,他一定至少還有一個同夥是會射箭的。剛才他上船的時候,他的同夥會不會就在碼頭某處等著接應?
想到此處,石曼生匆匆往甲板上跑去,丁澤見狀也跟了過去。
可是此刻船已啟程,碼頭漸漸遠去,她哪怕現在要求下船,就算去到了碼頭,接應的人也一定早已跑遠了。更何況,她完全不知道接應的人是什麼模樣。
不過,這錢家商船果然有實力,發生了人命官司還能照舊出航,不用扣船調查。
定定看著滾滾江水和越來越小的碼頭,石曼生嘆了口氣,有些不甘,「還是晚了一步。」
丁澤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向了碼頭,安慰道,「會查清楚的。」
她笑了笑,沒有答話,轉過身攏了攏衣襟,「進屋吧。外頭怪冷的。」
局中局,計中計,
誰人識?何人破?
嘆那花開能有幾日紅,人笑可會幾回痴。
☆、35.三十五
從青州出發後的第四十五天, 他們終於到了百里宮所在的山腳, 石曼生肩膀上被那死士打出的青紫也逐漸轉好。
站在山腳, 看著巍峨如雲的高山,她深吸一口氣, 認命地開始爬山。
為了搬行李,他們還特地從山下借了兩頭騾子, 明天還得下山還回去,唉……
接下來, 一爬就是一整天,石曼生深深覺得自己老了, 體力不如從前了,拎了沒多少東西, 爬個山各種喘。她以前可是一天能走個來回。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他們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百里宮。看著兩年沒人住的熟悉地方,石曼生的內心被涼風狠狠颳了一遍、又一遍。
……
整個百里宮到處都落著厚厚的灰和枯葉,原本的石板路全被掩蓋,還有不少從石縫中掙扎而出的野草。蜘蛛網隨處可見,這不, 就在大門口的牆角邊, 一個顯著的蜘蛛網從兩人高的牆頭一直垂到了地上,厚厚的蛛絲白花花一片。
回到百里宮的第一天,打掃衛生。
掃地的時候, 石曼生特地跑到門口, 湊近看了看那結網的蜘蛛, 頓時面露驚喜——紅底黑橫紋,短粗長毛腿,這不是當初她以為丟了的那隻小阿毒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兩年多不見,小阿毒肥了一大圈,看著正好能入蠱。
石曼生咧著嘴收了蜘蛛,美滋滋地把那些蛛絲也一根不落地用布包包好,順了回去。這可是極品鬼紅蛛絲!
三人忙活了整整一天,百里宮才勉強看上去像是有人住的模樣。沒辦法,她們百里宮雖然不咋富,人也不多,但地方可真不小,規模好比一個中型寺廟,左一個大殿,右一個小殿。也不知道當初祖師爺哪來那麼多錢造這麼多房子。石曼生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人住一個殿了,相比之下,青州的金樹院實在是小。
吃好晚飯,回到自己的沉香殿,屋裡點上碳爐,糊弄著鋪好了床鋪,石曼生滿是疲憊地倒了上去——好睏。
這一躺下,眼皮就開始支撐不住了。明明心裡想著還要燒水,還要洗頭……這人,卻不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
「你叫石頭?這脾氣確實挺石頭。」看不清模樣的男子,聲音遙遠模糊。
「你個木頭!愣頭木頭。」她瞪他。
「你我一個石頭,一個木頭,豈不正好一對。」
「誰要和你一對!哪涼快哪待著去!」
「石頭,就你這兒涼快。」輕笑寵溺。
……
「你什麼意思?」她被綁在了一個軟椅上,四肢固得牢牢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意思。」男子執著小瓶靠近自己。
「你他媽敢走近一步試試!」
「石頭,對不起……」
……
「小石頭,你的玉簪呢?」
「我……不小心弄碎了。」一回頭,是柳木白,她有些心虛。「看來你很不珍惜本官送你的東西。既然如此,你我一刀兩斷!」他突然豎了眉,凌厲狠絕。
「不是我乾的!」是梅子傾!
……
唰——
她一下睜開了眼,明晃晃的日光斜照進來。天色已經大亮,半醒未醒的石曼生有些恍惚——自己剛才是在做夢?怎麼感覺那麼真實?難道說,她心底其實很畏懼柳木白?難不成她是個夫管嚴?
呸呸呸……什麼夫管嚴!
她揪了揪自己胳膊,耳朵被自己這麼直接的想法鬧了個通紅。臉上一熱,她把腦袋悶進被子又迷迷糊糊地睡了個回籠覺。這一覺睡得很昏很沉,無夢無憂。
~~~~
回到百里宮的第二天,依舊是打掃衛生。石曼生負責掃地。
回到百里宮的第三天,仍然是打掃衛生。石曼生負責掃地。
回到百里宮的第四天,還是打掃衛生,石曼生負責掃地……
她狠狠踩了掃把,氣不過又攆了兩腳——就說不該回百里宮的!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個把人卻蓋了一片房,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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