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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十九天了。
石曼生客道笑笑,還像模像樣拱了拱手,一副我是江湖人的模樣,「柳大人客氣了。」
聽她又喚自己柳大人,柳木白只是微微一笑,雙手攏在袖間並未回禮,聲音溫溫緩緩,「你生氣了?」
「怎麼會?」石曼生眉頭一跳,扒著門不動,不想讓他進去。
「你在生氣。」柳木白陳述道。
「柳大人想多了。」
「可你明明就是生氣了。」
「當真沒有。」
「還說沒生氣,臉色……」
「都說了沒有生氣!」石曼生終於爆發了,一抬頭卻發現他人竟已跨前一步,一隻手正好伸了過來,不偏不倚地摸了下她的腦袋。
「氣了就說,悶在心裡不好的。」蘊含笑意的雙眼注視著她,柳木白手上親昵地又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若是氣我,更要和我說。」
還沒等石曼生發作,他就收回了手,人連著也往後退了一步,安全距離,而後繼續雙手插袖,淡淡暖暖地笑著,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你……!」
他適時打斷了她,話語溫溫,「我十九天沒見你了。」
滿腔怒火的石曼生頓時就泄了氣,原來他也把日子記得這麼清楚。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把青州府尹大人這麼擋在門外確實不對,可下意識石曼生還不大想讓他進去見到師叔,「柳大人,還有別的事嗎?」
「有。」
石曼生繼續掙扎,「能在門口說嗎?家裡頭不大方便。」
「那好。」柳木白的知進退讓她反而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之前回了京城述職,緊趕慢趕,今日總算了回了來,便直接來見你了。」話語中自然而然解釋了他這些天都不曾出現的前因後果,更加鮮明點出了他一得空就來見她的情況。
「有什麼好趕的。」石曼生裝作滿不在意,內心早已沒那麼氣了,「那……還有事嗎?」話說出來她就有些懊悔,怎麼聽著就像是在趕人。
柳木白全不介意,只是輕笑了一聲,而後從袖子裡取出了一件事物來,「看到的時候,就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石曼生看清了,他手中拿著的是根玉簪子,溫潤白玉,就和執著它的人一般。
簪子?前兩天剛立的秋,今兒個好像是……七夕!石曼生心中一動,七夕送髮簪,他是特意因為今日趕回來的嗎?
見她不答話,柳木白拿著簪子往前一步,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能幫你帶上嗎?」
她頭上本就有根木簪,雖然沒什麼特別的,雕工也一般,但卻是她平日裡帶慣了的。柳木白手上的簪子相當好看,簪頭的玉被雕成了一朵蓮花模樣,玲瓏剔透,晶瑩可人。可見他拿著簪子靠近自己,石曼生腿腳比心思轉得還快已經徑直退了一大步,連帶著門都被她扒開了不少。
就在這時,門口的護衛阿甲突然看向了某個方向,身子一躍離往十字街那邊追去。護衛的動作很輕,在門口的兩人並未注意到,倒是院子裡的丁澤莫名抬頭看了一眼院牆的方向,而後不動聲色地繼續聽夏近秋「聊天」。
院門口,柳木白依舊拿著簪子的手定了定,面色微微一凝復又緩和下來,聲音有些低落,「是在下唐突了。」
看著他的神情,石曼生心中莫名就有些愧疚,那簪子上雕的是蓮花,也是她最喜歡的花,他應該是特地為自己尋的。可是,三番兩次都是他給自己送東西,而且今天這個日子,又是髮簪這般的事物,簡直就是定情信物,她收了的話就說不清了。
「實在是不太合適,柳大人還是……」
柳木白輕聲笑了一下,和煦如風,「你我之間何須見外。」說罷,他伸手將簪子遞近了她,「接下來一段時間沒什麼大事情,我應該可以時常來見你了。」不是詢問,似乎只是在告知她,但是話語中明顯帶著欣喜。
男子對女子這般,就算是追求了。石曼生心中一亂,沒有接那簪子。
柳木白繼續抬著手,「不知石姑娘近來可有空?柳某對青州不甚熟悉,想要逛上一逛。」
這是他第二次提出來了。一邊是簪子,一邊是問題,石曼生糾結了下,選了後者,說道,「後日也許可以。」
「好,就後日。那我後日一早來接你。」攏手作禮,什麼動作在他做來似乎都有著說不出的雅致,「剛從京城回來,在下還要到衙門裡安排些事,今日就先告辭了。後日再見。」
石曼生內心複雜地送了客。阿甲正規矩地站在門外,見柳木白要走,忙掀了馬車帘子,扶著他上了車。
看著在三葉巷口拐彎的馬車,這是石曼生心裡亂亂的卻又有這雀躍。她突然第一次想要知道,曾經的他們,究竟是為何才會分道揚鑣。
馬車已經在視線中消失,石曼生嘆了口氣,正要關門,卻看到了那支蓮花玉簪。它被柳木白不知什麼時候好生插在了門把上。
一路走回後院,石曼生手上拿著簪子,眉宇之間似有思慮,盯著那簪子都有些出神。
「看路!」夏近秋還拉著丁澤在聊天,見她似乎有些發呆地走過,忍不住叫了她一聲——前頭可就是池塘了。
「啊?哦。」她兀自停了停,繞過池塘,木愣愣地回了自己屋子。
「找她的是什麼人?」夏近秋疑惑地看向丁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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