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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她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手腕,少了左手支撐的柳木白立時斜倒在了榻上。
「放肆!」他看到了她傷橫累累的指尖,心底漠然一慌。
石曼生俯視著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偽裝,「柳大人真當我如此好騙?那位公主去過青州,確實是個好藉口。可她現在遠在京城,你倒是說說看,究竟發生何事,能讓你為了一位千里之外的女子,偏偏挑這幾日服了相思閻羅!」
「本官想服便服,何須告於你知!」側倒著的柳木白有些狼狽,不會功夫的他,毒障剛解的身體還很無力,更何況右手還被制住,左手又被扣住。
石曼生扣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咄咄相逼,「你明明忘了的是……」
「石姑娘!」柳木白厲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問我忘了誰,本官都已告訴你了。難不成,你偏要本官說自己忘了的是你這個百里宮的妖女嗎!」
聽到妖女二字,石曼生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她眼中霎時破碎開來,扣著他手腕的指尖冰涼一片。
「妖女?」
她低低重複著,呼吸也似哽住,「喜歡上我這個妖女,就讓柳大人這麼……不恥嗎?」
他別過頭,不看她,可面上的神情已經告知她一切,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真的為她動過心。
良久,石曼生放開了柳木白的手,面上淡去了所有表情,木然地看著他,一字一句似是立誓,「柳言之。總有一天,我石曼生要讓你悔、不、當、初。」
手起針落,她面無表情地封去了他的四肢,無法動彈的柳大人立時倒在了榻上。
那一刻,柳木白的心底忽然一緊,仿佛有什麼事情瞬間脫離了掌控。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一息之間洗去了全部感情,沒有歡喜,沒有痛恨,沒有仇怨……
☆、54.五十四
扎完針, 石曼生頭也不回地推門走了出去。
躺在榻上, 四肢俱不能動, 柳木白使勁翻了個身,將自己變成了仰躺的姿勢。屋裡很靜, 他聽著自己因為翻身的喘息,忽然對自己剛才說的話很有些後悔。
如今這個時候, 他該順著那個妖女才是。畢竟自己處於劣勢,何必為了一時之氣與她那般針鋒相對。惹惱了她, 對自己全無益處。
但是,現下已覆水難收, 若是突然改變說辭,就太欲蓋彌彰了。該如何自然而然地與她再修好關係……
正當柳木白思考之時, 又進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柳木白見過他,正是之前被關在那間院子的梅子傾手下之一,根據之前的信息,這人似乎叫古麻,是個白族男子。
古麻一進屋子就將柳木白從榻上拎起來,扛在了肩上。他的肩頭頂著自己胃, 柳木白不適的閉上了眼睛, 一聲不吭。
古麻扛著柳木白一路大步走回了正屋,而後把他丟進了鐵籠里,單獨一個人關進了一個鐵籠子。
正屋裡點著暖爐比的偏間要暖和不少, 籠子裡還鋪著軟被, 而且籠子空間不小, 晚上若是想躺下來也是可以的。這也算是善待階下囚了。可華國公府的柳大人何曾受過如此待遇?被人沙包一樣的扛來扛去,還關在鐵籠子裡。
餘光看了眼另一個鐵籠里的人,柳木白本就不順的氣立時全部堵在了胸口——那裡頭關著阿甲和四個他的侍衛,他們分明還都是中了毒未醒的模樣。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柳木白擰眉看著四周鐵欄,暗暗自責——面對妖女果然不能掉以輕心,若是一開始再狠心點讓齊先生先將她好生檢查一遍,說不定就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了。他還是大意了。
「狗官,又想什麼壞點子呢!」脾氣最暴的那位老張看到柳木白若有所思的樣子就來氣,狠狠瞪著他。要知道,就是這個人模狗樣的小白臉,一肚子壞水,設計殺了他們許多高手。
梅子傾伸手攔下那位俠士,「張先生不如先去歇歇,等會兒還要換人值夜。」
老張對著柳木白又狠狠剜了一眼,這才走到一旁找兩張椅子拼起來躺了上去。
籠子最大的壞處便是沒有遮掩,一丁點兒動靜都會引來滿屋人的注視。這般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下,實在是……
柳木白閉了眼,後背一傾,靠在了籠子一側——阿乙不在籠子裡,這是好事。
現在,除了剛剛出門去拿東西的石曼生,目前所有人都待在這正屋裡,院子還有人專門望風——大家都知道柳木白的手下同意撤出去只是暫時的妥協,他們要在此留上七日的話很容易發生變數,必須時時保持警惕。
素西領著兩個人正在準備晚飯,也虧得柳木白手下的福,百里宮留下了不少吃食,他們這些人過上七天完全不成問題。從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柳木白的正臉。這柳言之長得確實不錯,怪不得那妖女會著道。她勾勾嘴角,心裡有些快意。
丁澤默默在一旁煎著夏近秋的藥。他的內傷雖然傷勢不重,但畢竟還是動盪了肺腑,動作稍稍一大,胸口就會悶痛,需要好好歇歇。至於夏近秋這一身寒毒,更治不了,只有慢慢調養,現在他在煎的藥也是平日裡夏近秋會吃的那些。
……
過了好一會兒,石曼生回來了,她背上背了個大包袱,滿滿實實塞了好些東西。
她一人背著包進了邊上的偏間,從那以後,接下來的幾個時辰,一步都沒有出來過。到了晚飯時候,石曼生終於出來了,她還順便解了籠子裡幾人的毒,四個侍衛,阿甲都醒了過來——畢竟他們不能餓死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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