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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心情都很放鬆,等慕韶光歇過來一點了,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隨便聊了兩句慕韶光自揭身份離開之後魔域的情況,解君心問道:「之後你打算怎麼辦,還會回去嗎?」
慕韶光半閉著眼睛養神,說道:「回,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我得見見莫暝。」
解君心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是不是在輪流接觸魔神的每個弟子?」
慕韶光「嗯」了一聲。
解君心用手指蹭了蹭他的側臉,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這就是慕韶光啊,這個冷靜而強大的男人,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任何事情,都不能擊潰他堅定如磐石般的意志。
即使是剛剛還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的這種時刻,有關於公事,慕韶光都依舊保持著對其他任何人甚至包括他自己懷有著十二分的提防心,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透露。
解君心心裡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直也謹守著屬於自己能有的界限,從不多問。
這時,他輕聲說:「你是要從每個人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嗎?」
慕韶光頓了頓,道:「算是吧。」
解君心道:「那我身上的東西,你……得到了嗎?」
是不是當真如殷詔夜所問的那樣,你接近我們每一個人只是為了你的目的,如果目的達到,無論是幫助陪伴也好,耳鬢廝磨也好,你都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不等慕韶光回答,解君心已經說道:「如果還沒有得到,那麼怎麼樣才可以幫你,你可以告訴我。不用解釋任何原因,我都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直到這時,慕韶光才睜開眼睛。
他躺在床上,仰頭深深地看著解君心,仿佛看到了對方內心深處的惶惑不安,以及對動盪的擔憂,對失去的恐懼。
這種心情,慕韶光很熟悉。
他甚至有的時候,可以從解君心身上看到某些自己的影子,但是解君心對想要東西的追求,遠比他要堅定、熱烈和執拗許多。
這大概是慕韶光此生都不會擁有的東西。
解君心好像總是因為這種不同而害怕慕韶光討厭他,因而總是小心翼翼地遮掩,但他不知道,慕韶光其實從未反感過,他有時候,甚至有點羨慕。
這也是他願意接納解君心的原因,而不僅僅是出於同情或者舊交。
慕韶光笑了一下,說道:「想從你那拿的,我已經得到了。」
解君心頗為意外:「得到了,真的?」
慕韶光沒有再確認他的問題,而是微微笑著,說道:「我不是因為那些目的才和你在一起的,你怎麼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呢?」
他將手遞出去,解君心一下子就握住了慕韶光的手。
慕韶光靠在他懷裡,輕輕嘆息道:「師兄,你可是步榭啊。怎麼會跟別人一樣?」
那一瞬間,解君心眼底剛剛亮起的光芒克制不住地黯淡了下去,整顆心深深一沉,一瞬間的痛苦幾乎難以掩飾。
但他頓了頓,還是衝著慕韶光微微一笑,說道:「嗯,是啊。我以後不會這樣想了。」
一句一溫柔,一字一刀割。
解君心說話的時候,慕韶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這時才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本來我的事情也都要辦的差不多了,但是中間出了這麼一道波折,我還沒來得及跟莫暝有所接觸,這時便有些棘手。」
慕韶光跟解君心開玩笑道:「我看他可比你還難接近呢。」
解君心卻沒笑,他摸著慕韶光的頭髮,沉吟道:「你小心莫暝。他這個人雖然一向沒什麼名頭,但那是因為從來不展露實力,也很少出去辦事的緣故。我能感覺出來他很危險,說不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知道。」
慕韶光說:「不過其實我身上的不可告人之處也挺多的,大概人活著就是這樣,都得有點秘密傍身。」
解君心吻了下他的臉,含笑道:「所以你也很危險。我一看到你,就連命都不想要了。」
難得解君心也會說這樣的話,但慕韶光一聽他說「不要命」,便不禁就想起了他剛才在床上時那副兇狠的架勢,確實是不要命的……邁力。
慕韶光忍不住道:「我看你是也不想讓別人要命了。」
他的語氣中有小小的嗔怪,嗓音帶著啞,令解君心心裡不禁一盪,簡直覺得恨不得立刻為他死了,都不知道再怎麼待他好才行。
他摸著慕韶光的頭髮,指尖憐惜地蹭了蹭雪白脖頸上青紫的吻痕,柔聲道:「對不住,你別太費心,好好休息。不就是一個莫暝嗎?放心,無論你要做什麼,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即使永遠都被當成步榭,也是此生他修也修不來的福氣了。
慕韶光看著解君心,說道:「你知道這些事,就一點都不怨我?」
解君心道:「為什麼要怨你,你只是在做你一直要做的事。難道我和你在一塊,還能讓你什麼都不要了不成?」
慕韶光的殫精竭慮他都看在眼裡,他確實嫉妒慕韶光為了穹明宗的付出,但更加心疼對方的辛苦,如果能多分擔一點,解君心求之不得,又怎麼可能再去計較其他,拖他的後腿?
解君心道:「等我回了魔域,先去試探一番其他那些人對你身份的反應,那裡本就人心渙散,這件事情如果利用的好,我想或許以後合虛就不會成為你的心腹大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