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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習慣了這些年來有點病痛就藏著掖著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只要稍微顯露出來一點不適,就是無盡的麻煩。
問千朝卻已經被騙麻了,定定看了慕韶光片刻,像是在確認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頭,衝著其他人解釋說:「先前我同唐尊使曾經偶然見過,很是投緣,唐尊使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這才有所關心。」
他說完之後,想起慕韶光的種種前科,還是覺得心裏面不踏實,又衝著慕韶光說:「要不我把把脈?」
魔域那些人這樣也就罷了,再不合,人家終究也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師兄弟,現在一看問千朝都胳膊肘往外拐,其他人終究忍無可忍。
一名修士咬著牙說道:「問掌門這話是什麼意思,敢問您這是站在哪一邊?這魔頭奸詐狡猾,他分明就是裝的,難道問掌門還不信我們的話嗎?!」
這名修士剛剛說完,解君心忽然頭也不回地一振衣袖,那人便覺得身前一股巨力襲來,隨即就凌空倒飛了出去,直接在牆上砸出了一個人形的深坑,又滑倒在地,哼都沒哼一聲就暈倒了。
很多人都認識此人,知道他修為不低,但解君心對付他簡直就像扔破爛一樣,其他的人見狀,心下均是駭然,再也不敢多話。
解君心冷冷地說:「就憑今日之事,魔域跟夾谷家勢不兩立,無論問掌門還是其他任何門派是何立場都不重要,誰與夾谷家交好,誰就是合虛的敵人!」
葉天歌跟解君心這些日子一直相處,對他的心裡障礙最小,立刻接口說道:「正是如此。」
殷詔夜淡淡說道:「敢傷合虛之人,就要做好付出以血還血的代價。」
這種事,程欞原本都是最先表態的人,結果硬是被這些他一貫看不上的傢伙們給噎住了,最後才勉強忍辱負重地附和了這些人,說道:「我只同意他們幾個這次說的話。」
夾谷家主終於忍不住了,對問千朝說:「問掌門,你不會當真怕了魔域,要向他們屈服吧?」
問千朝笑了一下,說道:「夾谷家主,沒事,你不用拿話激我。當年我師兄一舉重振穹明宗,一直跟我們說,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秉持公義,不能與邪魔同流合污,更加不能因私廢公,我自然會遵從。」
還沒等夾谷家主鬆一口氣,問千朝就話鋒一轉:「何謂不因私廢公?就是幫理不幫親,不能因為咱們都數仙道,關係好,我就不問是非黑白偏幫夾谷家。」
夾谷家主差點被他氣死,劇烈地咳嗽起來。
之前因為慕韶光聲名太盛,問千朝雖然也是修真界中的佼佼者,還是容易隱藏在師兄的身後被人忽略,直到這時夾谷家主才發現,這個姓問的居然也是個難纏的滑頭。
「你到底想怎麼樣?」
問千朝微微一笑,反手掀起袍子,從腰帶上摘了一塊令牌下來。
他舉起令牌,直視著夾谷家主:「夾谷致,我以上庭正平令令主之一的身份問你,夾谷聞鶯到底是不是夾谷家的血脈?如果不是,她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希望你如實說明!」
問千朝那塊令牌一拿出來,夾谷家主立刻啞了聲。
上庭是一個特殊的組織,非門非派,而是由整個修真界的人共同選擇人品正直,兼有名望和修為的人組成,以主持公義。
整個上庭中有十位令主,兩名護法,和一位應天地間佛緣造化而生的佛子,有資格就任何不平之事對受到質疑的人發出責問。
曾經問旻便是令主之一,問旻死後,穹明宗衰敗,這個位置落到了別的門派,後來直至慕韶光重振宗門,又把掌門之位傳給問千朝之後,問千朝兜兜轉轉,又重新被納入了上庭。
那位感佛緣而生、有至純至潔至善心的佛子聽聞靈體已渡劫去了,如今尚且沉睡未醒,上庭之事一直是由十位令主共同決議。
夾谷家主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問千朝竟然拿這一重身份壓制自己,但卻不得不說,簡直該死的管用。
他當然可以不說實話,但如果欺瞞上庭,相當於違反了整個修真界的潛規則,眾目睽睽之下,沒人敢冒這個險。
夾谷家主盯著問千朝,恨不得親自衝上去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將他晃醒。
問掌門,你幫的是魔修!你醒醒,你有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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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慕韶光的回憶里,只要露臉的都是步榭,不露臉的多數是小解,也不排除步榭的可能性。
替身怎麼能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呢,只敢熄了燈說話而已~
第66章 幽啼杳夢
「好, 好,算你狠。」
夾谷家主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話來:「當年, 確實是夾谷聞鶯奪舍了葉天歌。我發現之後, 見她能力出眾,一時鬼迷心竅, 就與她達成協議, 她為夾谷家爭光,夾谷家供養她……就是這樣, 你滿意了!」
雖然已經有人猜中了部分事實,但被夾谷家主就這樣明晃晃地說出來, 眾人心中還是感到十分震撼。
倒也不完全是因為事情本身, 而是感慨,經過今日一事,夾谷家這麼多年的名聲算是徹底完蛋了。
到了這個時候,夾谷家主也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去了, 反倒坦然下來。
他又說:「但關於此事, 還有一些隱情,不便宣之於口,需要私下同問掌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