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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快起來吧!」季玶覺得兩個大男人這樣翻來覆去地滾草地實在是有些不像話,於是扶著他一起坐了起來,「陸乙你為什麼跑過來,沒有看到我給你留的信號嗎?你這樣跑過來是很危險的。」
「看到了,但我去接了西門的要取代號為「南門」的暗樁放置的消息,在這裡遭遇埋伏,那麼就一定是「南門」出事了。光復軍放在宮裡的暗樁有像陸乙這樣的宮人和侍奉,也有羽林軍和護衛,全部都是忠勇的死士,遇到情況後會把自己滅口,把關鍵的物件銷毀。季玶目前只能做他們不會變節的最好打算……且羽林軍要用守株待兔的方式來抓他,也說明自己並沒有暴露,很有可能是「南門」在送消息的時候把這個地點給暴露了。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要如何從這裡逃出去,不被抓個現行……季玶從來都不是個遇事不決、優柔寡斷之人,但此時卻生出了不小的後悔:他不該一意孤行,不聽陸乙的勸一定要親自接消息,甚至可能他冒險進宮來當太監都是個錯誤。
腦中正混亂的想著後續的逃脫之法,忽然眼前一個人影閃過,季玶快速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把那人擠在一處牆邊,並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對方被扼住咽喉後,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喉嚨里發出輕微的幾聲氣音:「福……枝,是……我。」
「你怎麼知道是我?!」季玶聽他叫出自己的名字,驚得一愣,因為他此時臉上是蒙著一塊黑布的……適才逃跑的時候尋了個機會用黑布遮住了臉。
問話的同時,季玶也辨人出了來人,是王餅魚。
王餅魚張了張嘴,這一回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因為剛才季玶聽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手上不由的一緊,又加強了些力道……就像是想要掐斷脖子殺人滅口的那種力道。
季玶看他說不出話來,才意識到自己手勁過大了,趕緊把手上的力道稍稍放鬆了些,讓他能輕微地發出些聲音。消息,他卻說你這個前門好像是被抓了,我把你報平安的消息傳出去後,還是心亂如麻,想著一定要親眼看到主公才放心,所以就跑了來。」
「什麼!陸乙,太不像話了,行事規則是白定的嗎!我親手放的標記怎麼會有錯!你知不知道破壞規則是十分危險的!」季玶聽他這樣說,立刻冷下了臉,他想到今天南門失守,活著的人竟還不按規矩行事,這般鋌而走險,立刻氣急。
「主公……我……嗚嗚嗚。」陸乙像個被夫君訓斥了的小媳婦,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以後不可再這樣隨意破壞規則了,南門已經失手,西門那邊怎麼說。」季玶看他比女子哭得還更加梨花帶雨,於是趕緊緩和了下語氣。
「西門說……哎呀,正。版閱。讀盡在晉。江文。學城主公,血!你受傷了!」陸乙看到季玶身上的血跡便趕緊查看。
季玶用手勢制止住他:「傷勢無妨,快說說西門到底怎麼說的。」
「他說南門已殉職。」陸乙說話聲有些低沉。
「那消息呢?」季玶並不意外。
「消息已經被南門毀了,他死前誤導羽林軍說自己是咼陽叛軍的細作,官方並沒有懷疑是光復軍。」
季玶聞言,長長地舒了口氣:「那西門可有說,南門是怎麼暴露的?」
「這個不知,但西門那邊說,消息一出,便快速理了一下各條消息線,並沒有發現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唯獨南門出事了,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行事中出了什麼疏漏,被羽林軍察覺出了端倪。」
「唔,若真是這樣,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我才會說,不按規則行事是大忌,否則必會因小失大,危及自身性命,甚至有可能危及光復軍的大計。陸乙,千萬千萬切記!」季玶聽陸乙如是說,再次鬆了一口氣,隨後又不失時機地把陸乙嚴厲地教訓了一番。
「記住了,所以主公以後也千萬不要再去冒險接消息了。」陸乙藉機旁敲側擊了下季玶。
季玶被噎得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
「對了,主公既然逃了出來,那個被抓住的前門又是怎麼回事?」
「是王餅魚替了我。」
「什麼?王餅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陸乙聽他這樣說,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隨後,季玶就把他在尚藥局裡的前前後後跟陸乙交代了一番。
陸乙一開始還在為王餅魚的真情感動到淚流不已,但只動容了片刻,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立刻就不淡定了:「主公,這個王餅魚就是個娘娘腔,他一時頭腦發熱救了你,但從來沒有接受過細作的訓練,熬不過嚴刑逼供的話,定是會把主公你交代出來的!」
季玶像是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並沒有顯露出一絲慌亂:「那就只能賭一把了。對了,這……娘娘腔就不要再叫了。」
季玶腦海中浮現出最後一眼看到王餅魚時他臉上的表情,莫名地生出了些自愧不如,他覺得若是自己易地而處,應不會有他那般的決絕和勇敢,所以在聽聞陸乙說他娘娘腔時,心裡很有些不認同。
「主公,主公說道:「陸乙,等等,我這爬牆呢,正好沒梯子,快過來搭把手給我當個梯子。」
最終,季玶在陸乙的幫助下翻牆進了尋芳殿內牆。沿著暗處快速回到位於東偏殿的居室內,準備趕緊將帶血的衣物和傷口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