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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他們今日前來暮竹館的原因。
就在他們說話的間隙,廳內的氣氛也達到了頂點,只見那伶人輕輕得一揚手,原本披在肩上的那層薄紗脫臂而去,輕飄飄得向台下飛去,台下的一群人如蒼蠅見血似的一擁而上,拼命地掙搶著。
可那薄紗似乎有了靈性,竟然輕巧地躲過那幾十雙饑渴的手,飄然得落到路景行身上。人群中發出一陣失望的嘆息,看向路景行的眼神有羨慕、有妒忌甚至還有怨恨。
路景行表情淡然,一雙眸子如古井不波,將身上的薄紗置於一旁,一手輕攬著陶不言,只是飲酒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到是一旁的陶不言臉色微冷,頗有些吃味地說道:「路大人好風采啊,連伶人都一見傾心。」
路景行輕笑一聲低頭看向他,目光灼灼,「能否也引得陶公子一見傾心呢?」
陶不言不由地臉上一紅,拉開和他的距離,躲開他炙熱的眼神,「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心中卻不由地竊喜。
伶人繼續著舞蹈,輕紗裉去後,著一件如女子一般的明黃色抹胸,更顯得他皮膚白淨,四肢骨肉勻稱,腰細腿長。下著同色紗褲,兩側開叉,一雙長腿隨著舞步若隱若現。
雖是男子卻眉眼含波,盪出層層嫵媚,纖指帶絲,牢牢縛住眾人的視線。扭動的腰肢既如女子般柔美又帶著男子的力量,使得他的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勾魂攝魄的魅力。
台下觀看的男人們無不額角掛著細密的汗珠,臉上氣血上涌,一雙雙發紅的眼睛饑渴得盯著他,隨時要將他吃干抹淨。
這時,台上的伶人輕扭著舞步,竟一步一步地走下舞台!
台下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有人擦著額角的汗珠,有人扯開胸口的衣衫,有人伸出手恨不得將這美人攬入懷中一親芳澤。
伶人媚眼如絲,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旋轉著舞步,如一朵明艷的花朵在人群中綻放。只見伶人細腰一扭,眼看就要倒向路景行的身上。
誰知,一把椅子突然抵住他的腿彎,接著掌風拂過,將他按坐在路景行身邊的椅子上。
始作俑者路景行的臉上依舊是清冷無波,薄唇輕啟道:「你若是舞跳累了,就坐下來喝杯酒。正好我們有些事要問你。」
伶人臉上的慌亂很快淹沒在無邊無際的嫵媚之中,沖他搖了搖頭。
「既然想找人喝酒,不如請閣下移步到此可好?」一個庸懶的聲音從雅閣中傳來。
路景行與西嶺雪相視一望,應道:「打擾。」便起身走進雅閣之中。
這是一間擺設華麗的雅閣,四方的楠木桌上擺著四涼四熱八樣精緻的菜餚,淡淡的酒香從玉壺中飄散而出,是上好的醉紅塵,桌邊坐著一位玉冠錦玉面目清秀的公子——梁三少梁璨。
梁璨抬起頭,目光落在陶不言的身上時有片刻的微忡,接著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說道:「原來是「順安雙花」的路大人和陶大人,難怪清和把持不住!來呀,給幾位貴客斟酒。」
侍女手腳麻利得將他們面前的酒杯斟滿,緊接著只聽一陣鈴響,有人進了雅閣。
原來是剛才的那位伶人,他向路景行等人屈身微拜,接著便走到梁璨身邊,偎依過去,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如向主人撒嬌的貓兒一般。
梁璨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肩膀,低頭輕聲得說道:「清和,你中意哪一個?是穿黑衣服的還是青衣服的?白衣服的……」他抬頭看向陶不言,嘴角微挑,「不能給你。」
聽到他的話,路景行的臉色微慍,眼中湧起一絲薄怒。
清和聞言,勐得抬起頭,伸手牢牢地抓著梁璨的手臂,望向他的一雙美目瑩起一片薄霧,含有點點淚光,臉上露出乞求般的神情狂搖著頭。
梁璨見狀露出笑容,伸手重新將清和攬入懷中,親昵得說道:「好好好,清和哪也不去,就留在我身邊。」
聽到梁璨的話清和點著頭,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接著向他的懷中又偎了偎,直到靠得近得不能再近時放才覺得安心。
「呵呵,」梁璨輕笑著,抬眼掃過一旁的眾人,眼神頗有些得意,「清和不會說話,因為我討厭吵鬧的人。」
西嶺雪的目光落在清和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眉頭不禁微皺。
抬眼正好碰到梁璨的目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因為討厭吵鬧的人,所以便毒啞身邊的人。
好一個狠毒的人!
「路大人此次前來,是為了太子中毒一事吧。」梁璨飲了一口酒說道。
「不錯。」路景行冷冷地應道。
梁家果然已收到消息,但案發時宣平侯離開王城不久,他為何沒有任何動作呢?
「我要說這件事與我宣平侯府無關,大人可信?」梁璨眉毛輕挑說道。
「不信。」路景行依舊是波瀾不驚,盯著梁璨的雙眼卻如古井不波泛著寒意。
「哼,」梁璨臉色微沉,「那我們便沒有什麼好談的,宣平侯府隨時恭候大人們的大駕!」
「太子吃的是宣平侯進獻的糕點,中的是梁家獨門奇毒「枯荷聽雨」,這件事說與宣平侯府無關,連黃口小兒都不會信。」一旁的陶不言輕笑著開口說道。
「陶探花這話說得未免有些武斷。」
「小生略知醫理。知道這製毒與配藥一般,只要知道材料與份量,誰都可以。」西嶺雪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