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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捕頭看看了木箱的位置,手按了按窗台,「路大人,屬下覺得沒問題。」說著他翻身從窗戶躍出,砰地一聲落在木箱之上。
路景行點點頭,接著吩咐道:「你試試能否以此跳上這棵樹。」
「好。」張捕頭目測了下距離,倒了兩下腳,微微助跑,一個躍身順利地落在院中的古樹之上,其落腳的位置恰好就在有人踏過的痕跡。
「路大人,沒問題。挪幾步就到藏身處的地位!」張捕頭興奮地喊道。
「好。」路景行點點頭,看來兇手當天就是利用這個方法跳到樹上,賈仁正坐在桌前準備用餐,在窗外用弩箭射殺了賈仁。而且藉助木箱不需要有高強的武功,樹上的痕跡和張捕頭都證明了這一點。
這種方法要比通過樓梯去賈仁的房間行兇節省了一半的時間,這樣當天所有去過二樓的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陶不言也來了後院,「致遠!」
「明松,」路景行在看向他的瞬間,表情有一絲緩和,眼神跟著溫柔起來,「我完全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說著他抬眼看向酒樓客房。
陶不言順著路景行的視線看去,又看了看木箱的位置,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確實如此。我被當時關閉的窗戶所迷惑,排除了兇手在窗外遠程行兇的可能。那麼這個關窗的人又是誰呢?」
「當天去過二樓的有來福,羽竹,若言,霏音說她來到酒樓後就一直待在二樓房間。」路景行接著答道。
「這個人是在賈仁剛死時來到的房間。來福是第一個進房間的人,如果是他,那麼後面來的羽竹見到賈仁死了,就沒有再對他下毒的必要,也不會留下甘草茶。」陶不言用手捏著下巴,思考著。
「同樣的,她也不會是這個關窗移屍的人。」路景行接著說道。
一旁從樹上下來的張捕頭,發現這兩位大人很是默契,一人說完另一人接上,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樣。
只不過,他們的周圍好像籠罩著一道屏障,把所有人隔絕在外。屏障之內的兩人又是如此的契合,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爹娘似的。
不,等等,自己的爹娘怎麼能和兩位大人比呢!張捕頭立刻甩掉了腦子裡這個略顯荒唐的想法。
「現在看來,假設酒樓里的人沒有說謊的話,能做這件事的人只能是……」陶不言看過去。
「霏音。」路景行接口說道。
陶不言點點頭,「如果是她的話,也許這並不是一起提前預謀的合作,而是臨時起意。」
「假設霏音當天是要去殺賈仁,當她進屋時,剛巧目擊了賈仁倒地的瞬間。當時窗戶大開,她下意識的反應便是衝到窗邊查看,結果看到了兇手的身影。
「於是她為了保護兇手,把窗戶鎖上,將賈仁從桌子前拖到地上,然後拔掉他脖子上的兇器。造成賈仁是被兇手進門後偷襲殺死的假像。」
「這樣的話又有三個地方說不通,」路景行接著說道,「其一,案發後在我們來之前,根據憐兒的證詞,霏音沒有離開過二樓,那麼她只能把兇器藏在酒樓之中,但是錢十五並沒有在酒樓里發現兇器。
「其二,珍饌是為了報仇,霏音和羽竹很可能是因為被賈仁威脅。但兇手的動機又是什麼?」
「其三,雖然這個方法降低了對武功的要求,但並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除非……」
「兇手也有另外一個身份,而這個身份或許就是賈仁威脅他的把柄!」陶不言接口說道,「通常威脅別人時,一定會拿出某樣證明。但是賈仁的房中並沒有找到這些東西。」
陶不言眉頭微蹙,臉上有露出焦慮,這起案子中夾雜了太多的信息,總覺得快要理清的時候,又發現其實毫無進展。
「或者他把這些東西藏在了安全的地方。」路景行沉思了一下說道,接著兩個人異口同聲,「鑰匙!」
找到賈仁隱藏的這些「把柄」或許就能堪明這起案件的真相。
「正好,順便去找霏音聊聊,還有憐兒。」陶不言回想著案發當天的情形,這麼看來憐兒當時的反應似乎有些不正常。
「因為霏音的身份被揭穿,做不了琴師。聽說,憐兒帶著琴又回到了穆淮王府。」路景行說道。
「憐兒回到了穆淮王府?」陶不言的眼中似有什麼閃動,這個憐兒果然不簡單。
「是的,再稍晚些時候,我們再去穆淮王府看看。」路景行說道,「所以現在看來,我到覺得霏音更像是被動地為穆淮王效力。」
「憐兒是來監視她。」陶不言說道,「古往今來青樓都是消息最多最快的地方。」有這麼一瞬,他突然想起那個在小巷裡香消玉隕的女子,不由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路景行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以示寬慰。
「先查明鑰匙背後的秘密,我覺得霏音那邊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陶不言收斂心情,沖路景行笑笑。
「嗯。」路景行轉頭看向張捕頭,「你們都回去吧,留兩個人監視這酒樓,留意有何人進出,城門也加強把守。」
「是!」張捕頭行了禮後,招唿衙役收工。
這邊,陶不言和路景行從後院經過廚房來到內堂,看到螢耀在櫃檯里似在核對帳目,算盤打得飛快。羽竹則在他的身邊,依舊那副柔弱如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