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十五,你安心養傷,接下來的事我交立冬來做。」路景行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立冬的聲音。
「大哥,我回來了!」作者閒話:
君之碎言:
大放心,憨憨十五隻是受了傷。
這個家還是需要他滴,不然誰來吃狗糧(笑)
第31章 撥雲見日
立冬這一次收穫頗豐,不但查明了五年前茶師考核中的那起毒茶案,還有古黟和雅安的身世。毒茶案的具體情況與古黟所說的相差無幾,而且身為女官的雅安當時相公病重臥床,急需要用錢治病,看來這就是她與武夷狼狽為奸陷害祁紅的原因。
「毒茶案了結之後,雅安就辭了官。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立冬一口氣說完這些勐灌了一壺茶,他奔波幾日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一雙眼睛卻依舊犀利。本就生得不錯的相貌因這樣的眼神帶上了幾份凜厲。他用袖子擦了一下嘴,接著說道,「參加茶師考核的考生是必須要有官家茶坊的推薦,而且一家茶坊只能推薦一個考生。當年的考核,推薦祁紅的並不是她自己家的『祁門茶坊』而是當地的『六安茶坊』。『祁門茶坊』推薦的考生是桑植,桑植當時是『祁門茶坊』的學徒。」
「原來是這樣!」陶不言的眼睛亮亮的,眼中閃爍著發現真相時興奮的光,雙手激動地抓住路景行,「我已經弄清五年前的所有事情了!」
「說來聽聽。」路景行看向他溫柔地說道,目光中盈滿期待與欣賞,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這一刻他只覺得天地萬物都失去了色彩只有他,眼裡心裡也只有他。
一旁的立冬看著開始旁若無人說話的兩個人,便知趣地悄悄離開。雖然他也很想知道陶公子究竟發現了什麼,弗蘭茶坊里的這些人究竟有著怎麼樣的牽絆。但是現在這樣的氛圍是容不下自己的,他早就發現了,在自家大人眼裡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陶公子,另一種則是陶公子以外的人。所以自己是不會像錢十五那麼不懂事非要擠在他們中間,問東問西的。不過,他扭頭看看那兩個人,自家大人的情路好像還挺漫長的,加油路大人!對了,聽說十五受傷了,正好現在去看看他。那傢伙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身手還是不錯的,不知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傷到他。
「錫蘭就是當年被誘拐來給國師制茶的女童小玉,湘波也確認她就是自己的妹妹,如今姐妹已相認。至於她身上的那塊『御茶坊』腰牌不屬於救她的那個人而是屬於看守她的人。因為救她的人是祁紅的父親祁門。黃縣與皖州相鄰,她應是在皖州轉運時趁看守不備逃跑到了黃縣。正巧遇到了祁門,他給錫蘭做了茶和吃的。錫蘭說祁門要帶她去找媽媽,應是帶她去報官。而當時拐子也跟著追到了黃縣,他看到祁門帶著錫蘭,怕誘拐之事暴露,於是弄驚了馬。他的初衷可能是想趁亂抓走錫蘭,只是沒想到驚馬失控踏死了祁門。拐子見出了人命只好趁亂逃跑,而錫蘭受到了驚嚇生了病。
「之後,她又被人伢子或舞坊採買人,賣到舞坊。人出於自我保護,會強行忘記可怕的事情,錫蘭的失憶就是出於這個原因。既然古黟是祁門的兒子,桑植是祁門的學徒,錫蘭不是茶師,經過時間的流逝記憶會有些美化與失實,所以她會覺得這三人茶的味道相似。這就是錫蘭與這起案子的關係。
「我認為當年武夷獲得魁首是因為舞弊。根據立冬所查,當年考核即使沒有祁紅,武夷也奪不了魁首,同場的桑植技藝比他高超。相對於買通所有評審官,從茶品上做手腳更簡單些。於是他讓雅安利用女官之便調換了最終考核時桑植與他的茶品,最終獲得了魁首。雅安在考核結束後立刻辭官回鄉,但以她的性格一定留有武夷的把柄來保命。武夷當時沒有除掉她,很可能是這個原因。
「然而世事就是這麼奇妙,雅安的相公去世,她在窮途末路之時又遇到了武夷。於是保命的把柄變成威脅的武器,就這樣她來到了弗蘭茶坊。表面上是做帳房煳口,實際上根據她房裡搜到的私帳,記錄每月會有一筆錢入帳,金額正好與弗蘭茶坊每月四成收益相同。顯然,這是武夷給她的封口費。雅安的目的始終都是錢,所以她不會殺武夷,二人的爭執也是因為她拿到的錢開始變少。連初一殺她側面印證了這點,同時也說明她手裡的把柄對國師不利。至於國師為何現在才知道她,我想這茶坊之中很可能還有國師的人。
「最後就是桑植。」陶不言頓了頓,「他是茶師考核中的受害者,雅安又是幫凶,他有著強烈的動機。他現在已經喪失了嗅覺,這樣的茶師很難在這個行業里生存,如若弗蘭茶坊被賣掉,他就失去安身之所。如此看來,桑植殺武夷的動機最為迫切。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陶不言皺著眉,想起桑植提起武夷時的表情,一種明明想說卻又無法說出口的怨懟感以及不忍心,但不是恨。
「桑植鍾情於武夷。」路景說道,「晏松說武夷好男風。雲湘也說過,武夷去天香閣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因為她知道武夷與桑植之間的枝蔓,所以她才會對那個武夷起疑。」
「對,就是這樣!」陶不言恍然大悟,他確實覺得奇怪卻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如果桑植與武夷是這種關係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桑植身上散發出來的是那種對於喜歡之人而流露出來的不可名說的氣惱、傷心甚至是妒忌,卻唯獨沒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