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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嗎……」苗仁孝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抬眼看去,屋中卻只有他們父子三人。
陶不言最怕這般情景,因此在苗仁孝發出第一聲時,他就偷偷躲了出來。時刻關注著他的路景行自然也緊跟其後。
「莫師兄,苗仁孝的病情……」
屋外只有他們三人,陶不言便直言相問。
「實在抱歉,我只能延長他半年的壽命。」莫清秋深深嘆了口氣,「苗老先生一直以來鬱結於胸,再加上他年歲已高。如若再早半年,我一定會將他治癒!」
「莫師兄不必自責,想來這半年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路景行開口說道。
「如此說來,說不定苗老先生解開多年心結,鬱結消散會有所好轉。我正好閒來無事,不如就留在此處,也許能研製出醫治的法子來!」莫清秋的眼中有亮光閃爍。
「我這就去調整藥方,陶大人,路大人,我失陪了!」莫清秋說著向二人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然而,莫清秋還未走幾步,又突然折回來,神秘兮兮地將路景行拉到一旁,從袖中出取出一樣東西塞給他。
「路大人,這是我特意為二位研製的。」說著莫清秋笑盈盈地挑了挑眉。
接著他看向陶不言,又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樣子,「陶大人,路大人!麻煩二位回到王城,代為轉告小雪師弟,我晚些時日再去王城看他。」
這一次,莫清秋是真的轉身離開。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路景行將東西收好,拉著陶不言回去。
「剛才,莫師兄和你說了什麼?」陶不言覺得,莫清秋剛剛與路景行所說之事,定與自己有關。
路景行的臉上露出一個笑突,湊到陶不言的面前,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你真的想知道?」接著撇下一個窺探的眼神,他顯得愉快地再次笑起來。
陶不言一愣,接著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從耳尖開始,慢慢地連帶著整個臉龐都微微變紅。
卻仍不甘地想要找回威嚴似地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只是羞紅的臉龐非但沒有半份威懾,更像是在向人撒嬌的貓咪一般……可愛。
逗貓固然有趣,但是逗弄得急了,是會被抓傷的。所以路景行討好似的拉過陶不言的手握住,「這件案子也算是了結了。」
「嗯?」陶不言敏銳地抓住了他話中意味,「也算了結……你的意思是,這後面還隱藏著什麼?」
果然,他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出現的太過巧合了嗎?」
其實也並非完全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
陶不言微微皺眉,用右手虎口托住下巴,「穆州螢耀一案,牽扯出了七年前王城的假銀票案。同時也暴露了穆淮王和太子的一些小動作。緊接著……」
「剛回官的太子就中了來自苗疆的毒,而下毒之人是宣平侯梁正宇之子梁燊,但是幕後黑手卻是達理人。」路景行說道。
「根據梁燊的話,梁家與達理勾結也不過是在四年前。達理滅國十二年,為何四年前才開始行動?
而且,上來就毒殺太子,將自己完全置於台面,就像……」
「生怕我們不知道達理要復國一樣。」路景行說道,「而且這些案件,其實都牽扯到了同一個人。」
「穆淮王風淮秋。」陶不言說道,「皖州一案,看似搬倒了國師茶迅,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為穆淮王掃清了政敵。
「穆州案雖然讓我們知道穆淮王並非表面上的頤養天年,但也為他洗脫了假銀票案主謀的嫌疑,讓他藉此重新執掌朝政。」
「對。」路景行應道,然後為陶不言打簾,「上車之後再說。」
陶不言上了馬車,繼續之前的話題,「涉及毒害太子案的宣平侯梁正宇是穆淮王妃的兄長,最後王妃以死謝罪,穆淮王全身而退,還落了個大義滅親的美名。
「而苗仁孝的這起案子,其背後也有穆淮王在暗中推波助瀾。都察院會突然對離任官員二十多年前的政績進行調查,本身就值得推敲。
「蘭鈺想要翻案也是因為得到穆淮王的支持,更重要的是苗仁孝還活著。」
陶不言全部心思都在考慮這些問題,完全沒注意到馬車並不是返回官椏而是向著王城。
「而保住苗仁孝性命的人也是穆淮王。」路景行接口說道。
「郭家世代為官,在朝中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卻因此一案全部付之東流。同時與此交好的任家也從此被邊緣化。」
但是路景行有一事想不通,穆淮王為何要將陶不言牽扯進來呢?
「如此看來,」陶不言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你我皆為局中棋子。」
「或許。」路景行表情嚴肅,「但這其中又牽扯到了達理人,如果是為了利用那個傳說,引發政亂呢?」
天下間一直流傳著皇位本應是穆淮王的,是先帝違背祖訓傳位於自己的兒子。
順安帝嗜血且多疑,若是如此……
「我總覺得那達理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陶不言皺眉,「但又……」
「行了,別想了。」路景行拉過他的手,「總之,這事情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你也不要太過深入,凡事有我在。」
「難不成,路大人要護我一輩子嗎?」這麼說著,陶不言在絕佳的時機以誘人的眼神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