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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說我不是金嶺,你有什麼依據?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金嶺瞪向陶不言,如鷹的眼中泛著冷冷殺意,「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趙明松,那你又是誰?又如何證明?」
「當然。我從不亂說話!至於我是誰,在解釋清楚你究竟是誰之後,自然會水落石出。到是你,」陶不言輕搖著食指,「剛才我說杜必贏是被人用掌擊碎肋骨刺穿心臟而亡,因此非被我的匕首所傷,你卻說了一句「我們又怎麼知道你玉面書生偷藏的殺招不是這殺死杜老闆的追魂掌法」,此話可有差?」
「不錯!」
「我和路大人這兩個驗過屍首的人都不知道打死杜必贏的是追魂掌法,你卻只是剛才的短短一瞥就脫口叫出此掌法的名字。試問如若不是施掌之人又怎會叫出名字呢?」陶不言直視著他,眼中泛著慧黠的光。
「這、這,」金嶺一時語結,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金某闖蕩江湖多年,以前見過這種掌法,所以僅那一瞥便可知曉。只是案發當時事出突然,沒有仔細看清罷了!僅憑這一點怎麼可以斷定我就是兇手!」
「你說你闖蕩江湖多年?」陶不言的眼睛微眯,像是獵人看著獵物一步步掉進陷井的喜悅,使那雙眼睛越發得明亮。
「是。」
「可是據吏部文卷記載,金嶺乃通州人士,出身於武師之家,自三歲起便隨父習武,十六歲時在通州武試中武秀才,任通州縣衙捕快之職,任職十二年,因屢破大案於六年前秋升為清遠縣衙捕頭。如此看來,金嶺這三十四年來,前在通州後來清遠,皆為衙門效力,處理縣內事務並未出過縣,這何來闖蕩江湖之說?」陶不言直視著金嶺。
「縣令大人,這是衙內的卷宗,請過目!」一旁的錢十五則將卷宗遞到吳庸遠的面前。
「在下年幼時隨父親走南闖北,有些見聞,難道這也不成嗎?」金捕頭反問道。
「呵呵,跟隨令尊大人嗎?」
「正是!」
「可是據通州金家老宅的鄰居們說,金老爺在一次授武之時,不幸受了刀傷,後傷口久而不愈,隨之便臥床不起,不久便辭世。」陶不言嘆了口氣,接著道,「金老爺辭世時金嶺才七歲,難不成,自打你一出生起便已與令尊闖蕩江湖?而且那時的所見所聞,這二十餘年來皆歷歷在目?」
「這與你何干?在下自幼記憶過人,年幼之事皆歷歷在目!」話雖如此,但金嶺的底氣聽上去卻並不是很足。
「好,就算你從小出入江湖且記憶超群,但這追魂掌法卻並非江湖中有名的武學。十五,你可知這追掌法?」
「小的略知一二。」武林百科錢十五開口,「這追魂掌法乃是「谷中谷」第三谷堂主李凱的得意之技,江湖之中會此掌法僅他一人。此掌法以內力剛勐見長,常常一掌斃命,但遇到內力雄厚之人便討不到什麼便宜,因而在江湖中只算是中流水準,絕夠不上高手之列。不過,此人在劫「樓外樓」一趟前往通州的鏢銀失手後便從此銷聲匿跡。「谷中谷」行事相來詭異,谷中皆是些十惡不赦的惡徒,所以幾乎很少有在遇到「谷中谷」的人後還能活下來的。」
「照這樣說來,這位金捕頭不僅在七歲之前行走江湖,還遇到了「谷中谷」的李凱,不僅見識了他的絕技還全身而退。真不知是這位李凱的功夫太差還是金老爺的功夫高深呢?可是如此高深的金老爺卻死於學員的刀下,豈不冤枉?如此看來,還是那位李凱的功夫太差!果然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啊!」陶不言嘆道。
「並非如此!」金嶺開口,「剛才在下有些記錯,這追魂掌法並非在下幼時隨父出遊時所見,而是在下在通州處理李凱劫鏢案時遇到的,當時堪察過現場,經前輩提點才識得這種掌法!」金嶺接口道。
「這樣啊,那我又不明白了!這李凱在通州的劫案是發生在八月初一午時,而金嶺接到吏部調令是在七月三十,八月初一一早金嶺便已動身離開通州,正在前往清遠縣赴任的途中,你又如何前去調查此案?」陶不言質問道。
「這、這……」金嶺一時之間居然不知如何開口。
「答不上來吧,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金嶺!」陶不言盯著金嶺目光銳利,「你是「谷中谷」的李凱!」
「什、什麼?!」公堂內外再次一片驚嘆。
「你當時前去搶奪鏢銀,不料失手負傷,急忙逃出通州,碰巧在途中遇到前往清遠縣赴任的金嶺。你見他孤身一人前往陌生的清遠縣,這縣中並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金嶺,你為了逃避官府的追查便心生一計,趁其不備時將其殺害,進而偷取他的衣物以及諜文,搖身一變成為金嶺,大搖大擺地前往清遠縣做捕頭。」陶不言頓了頓,明亮的眸子直視著金嶺,「你這一招偷梁換柱成功得隱瞞了所有人,本以為你可以如此相安無事地過一輩子。不過,你偏偏沒有想到遇到了老朋友,李二虎。
「一年前,有一趟押往北方的官銀途經清遠縣,有人便打上了這鏢銀的主意,他便是「谷中谷」的李二虎。他跟隨鏢車來到清遠縣,不成想他一眼認出了這縣衙的捕頭竟是當年穀中兄弟,便邀你入伙。你表面上答應了李二虎的提議,暗地裡卻打著另一副算盤。你助李二虎盜得鏢銀,二人分髒完畢後,你卻突然反悔將李二虎殺死,並將其身上的鏢銀收繳,上交府衙,而你自己分得的三千兩就推到了他失蹤的同夥身上。這樣你既殺了知道你身份的人,守住了秘密,又抓了賊立了功,沒有人懷疑你就是李二虎的同夥,真可謂一箭雙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