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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景行自然能想到是什麼樣的流言,帝後不和早就不是秘密。此事一出,恐怕有些人已經覺得廢后指日可待。等等,廢后?
路景行轉頭看向陶不言,果然他也想到了這一層。現在似乎明白為何下毒之人要如此地大費周章。此人的目的不是風息寧也不是紅楓,而是皇后梁舒雅!
「兩位探花郎有什麼想問的,儘管開口。」梁舒雅說道。
「學生失禮了!」陶不言開口,「皇后娘娘今日為何要給東宮送食盒呢?」
「今日宣平侯和穆淮王妃進宮拜見哀家。」梁舒雅說道,「宣平侯並不是世襲,如今他年勢已高,想為兒子打算。進宮來求哀家為他幫襯幫襯。
「宣平侯說是與哀家是族親,其實不過是祖上當年為維持情面的煳塗帳。若真要說族親,哀家與陶探花的母親才算得上族親。」梁舒雅的這番話里透著對宣平侯的嫌棄。
「宣平侯也不是傻子,知道這宮中誰是陛下在意的人。他帶來的是苗疆特製糕點,太子愛吃糕點這件事,他的親妹妹穆淮王妃又怎會不知。只不過是礙於哀家的面子才送到坤寧宮裡。
「哀家雖不喜太子,但這種順水人情不過是舉手之勞。當時正好春桃與秋菊當值,哀家便命她二人將這兩份糕點,分別送給紅貴妃和太子。」梁舒雅頓了頓,「誰成想……」
「皇后娘娘分送食盒時,宣平侯可在?」陶不言問道。
「不在,他二人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便離去。」梁舒雅答道。
「皇后娘娘,學生可否問秋菊些問題?」陶不言接著問道。
「秋菊。」梁舒雅點了點頭。
站在梁舒雅左邊的宮女走了出來,向陶不言行禮道:「奴婢參見陶探花、路大人。」
「請問以姑娘的腳力拿著食盒從坤寧前往絳紫宮需要多久?」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秋菊答道。
「那麼從坤寧宮前往東宮又需要多久?」
「不到兩盞茶的功夫。」
「春桃與姑娘相比,腳力如何?」
「我二人差不多,春桃能稍慢點。」秋菊想了下。
「最後一個問題,姑娘可否告訴貴妃娘娘,皇后娘娘也給太子送了相同的食盒?」陶不言的眼中閃爍著亮光。
「有。」秋菊點點頭。
兇手從秋菊口中得知皇后也給太子送了糕點,於是便有了這個計劃。
只是這個計劃看上去總透著絲詭異。
這時,有侍衛匆匆來報:「稟報路大人,陶大人,劉統領抓住人了!」
此時,剛過五更。
第75章 兇手落網
月朗星疏,清冷的月光透窗而入,輕紗幔舞間一抹紅影落下,一個人如一片紅葉般飄落進屋中。
撥開帳簾,看到風息寧躺在床上,唿吸微弱,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竟泛著絲死氣。兩根白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按在他的脈搏上,黑暗中,只聽到唿吸一窒。
一隻小巧的錦盒放到風息寧的鼻孔下,突然錦盒竟開始顫抖,開始只是緩慢的,後來慢慢變快。
似乎是聽到了這個聲音,風息寧露出痛苦的表情,眉頭緊皺,白淨的脖頸上竟浮出了兩縷黑線。黑線在皮膚下游/走,宛如兩條黑色小蟲在爬行!
錦盒越振越快,甚至發出了嗡嗡聲。黑線仿佛受到了指引,沿著脖頸爬上下頜,然後是臉龐,最後來到鼻翼。
黑線從鼻孔中流出,竟變成了兩條黑色的蟲子!蟲子剛一探頭就被吸進錦盒裡。當兩條黑蟲被吸進錦盒中,嗡嗚聲和振動都停止了。
風息寧臉上的那絲死氣消失了,慘白的臉上也慢慢浮現出絲血色,唿息也變得平穩。
「不愧是曾經的「聖女」,二十年的榮華富貴也沒讓你荒廢這手本領。」一個清冷的聲音自暗處傳來,帶著嘲弄、憤慨甚至還有一絲懷念。
似乎並不奇怪會聽到這個聲音,從容不迫地點了風息寧的睡穴後,轉過身來,「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紅貴妃嗎?」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幾乎是咬牙切齒,盯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紅貴妃紅楓。
紅楓嫣然一笑,風華絕代,「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啊,這個見面禮你還喜歡嗎?我親愛的姑姑。」說著隱於陰影中的人慢慢地走出來。
月光隱約映出他的身影,但因為眼睛的部分隱藏在蓮花暗紋的金色魅影面具之下,所以看不清長相,但從露出的完美下巴線條,仍可知這是一個長相不錯的美人。
看清他的樣子時,紅楓眉頭微皺,漂亮的眼眸中竟有愁波輕轉,輕輕地開口:「沒想到,最後竟是楚若你戴上了這副面具。」
「除了我,還能有誰呢?畢竟楚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一絲悲傷從楚若的眼中一閃而過,接著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難道我要做不知亡國恨的商女,或者像姑姑一樣,嫁給仇人,衣食無憂地活著?」
紅楓的臉上終於湧出一抹悲傷,她悠悠地發出一聲嘆息,「你可知戴上這副面具的意義嗎?」
「當然,從戴上面具的這一刻起,我楚若就發誓。」他抬頭看向紅楓,眼中露出堅持著自己道路那堅定的強烈眼神。
「一定要手刃狗皇帝,用他的血去祭死去的二十萬英魂!把穆淮風千刀萬刮,也要讓他嘗嘗亡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