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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世上有些人總會有些特殊的癖好,顯然趙德海就是這樣的人。不僅僅是羽竹,還有其她慘死的姑娘,均是在趙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與折磨。
「終於在順安四十九年臘月廿八,不堪受辱的羽竹毒殺了趙德海一家。」
陶不言無法想像一個花季的少女究竟是遭受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才會用那樣殘忍的手法殺死殘害自己的人。
他漂亮的眸子微光閃爍,眉宇間微露出股輕愁,黑眸中透出隱隱的惋惜與無奈。
接著,他拿出了一個男童模樣的木雕像,眉目清晰,看上去表情兇惡,背後刻著「賈毅」,和它一起的還有一封芒州縣衙賈毅的文書。
「你不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點眼熟嗎?」陶不言端祥著這個木雕人偶,技法純屬,而且這個木雕人偶竟然是個六指!
路景行接過木雕人偶,仔細端詳了一番,「和螢耀很像。」
陶不言嘆了口氣,「賈毅為了改換身份居然剁掉了自己的六指。」只是想想就不由地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人偶下面是兩張「天地通寶錢莊」銀票,面值是一千兩,但二者的編號竟都是貳柒肆玖。
「看來這就是假銀票,想必這才是賈仁威脅螢耀的真正把柄。」陶不言看著這銀票說道。
「賈仁在穆州使用假銀票就是對他發出的警告。假銀票的再次出現就意味著,他六年前所犯下的罪隨時都會被揭穿。
「依螢耀的性格他肯定不會任賈仁威脅下去,一定會想辦法除掉他。」路景行分析道。
「可是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螢耀對賈仁實施了加害。」陶不言皺眉。
「借刀殺人。」路景行略有所思地說道,「羽竹是他的情人,同時羽竹又深受賈仁的威脅。最重要的是,羽竹精神狀態看上去不太穩定,而且她很依戀賈毅。」
陶不言想到羽竹與螢耀相處時的狀態,螢耀是占有絕對主導地位的。
「螢耀稍加暗示的話,她很可能會為了不離開螢耀而採取行動。現在看來,羽竹用甘草茶和蘑菇混合致毒這種手法來殺人,很可能是受到螢耀的暗示。
「殺人這種事情,有的人一旦開了頭,往往便很難收手。」說著陶不言嘆了口氣。
接著他從盒子裡拿出了一支做工精巧的牡丹花造型的金玉步搖。
「這枝步搖,看上去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陶不言端詳借著,眉頭微蹙,「誒!」他將步搖靠近燈火,在燭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見花瓣上沾有暗紅色的血跡。
「這是血跡!」陶不言說著將這步搖遞給了路景行。
路景行接過步搖,「花瓣這裡有點凹陷,應是掉落時造成的。這隻步搖曾掉在血泊中。」
「那這步搖的主人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呢?」陶不言托著下巴思考著。
「應是加害者。」路景行答道,「這是霏音的步搖。」
「噢?」陶不言抬眼看向他,「路大人只不過見了人家幾面,就已經記得這麼清楚?眼睛莫不是長在人家身上了。」頗有些吃味的意思。
路景行輕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我的眼睛長在哪裡,陶公子不知道嗎?」
「上次去「妙音閣」,門口前廳掛有畫像,我碰巧看到了。」手順著胳膊下移,順勢握住他的手,「不要誤會,我的眼睛只看該看的。」
「既然這樣,路大人又是哪隻眼看到我誤會了?」陶不言任由他握著手,眼波輕轉間似有萬種情意在蕩漾,「路大人,覺得這步搖上的血跡又是怎麼來的?」
「是胡小姐的。」路景行眉眼含笑,「根據錢莊的存取記錄,賈仁在今年的四月初八,存放了物品。胡小姐一案則發生在四月初七。案發當天,胡小姐曾到霏音處學琴。由此可見,霏音與胡小姐一案脫不了干係。」
「不愧是路大人啊!那麼這個案子的情況應是,胡小姐與邱生相約私奔,結果卻被霏音發現。她在阻止時失手殺死了胡小姐,這枝步搖便是在兩人拉扯間掉落。」陶不言望著他,眼中迴蕩著情意。
「但是這個經過,被賈仁看到,之後他拿走了霏音掉落在現場的步搖。」路景行望著他說道,手指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手背,眼神溫柔。
「甚至還拿走了胡小姐的隨身物品,造成搶劫的假像,末放了一把火。一是消滅痕跡,二是想讓屍體早點被發現。因為如若胡小姐突然失蹤,霏音的嫌疑更大。」路景行接口說道。
「如若讓胡家和穆淮王府知道霏音是殺死胡小姐的真正兇手,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所以賈仁才能以此來威脅她。」陶不言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這便是霏音殺賈仁的動機。」路景行目光閃爍。
「真如珍饌所言,這酒樓之中不止她一個壞人。他們每個人都曾慘忍地奪走了他人的性命,犯下罪行。」
陶不言微微地嘆了口氣,接著抽回被握著的手,從盒子裡拿出了最後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陶不言端詳著手裡這塊如玉佩大小的型符。銅製,雕刻精細,是一枚栩栩如生的「獬豸」型的符佩,背面刻有「君諾」。
「是什麼令符嗎?」陶不言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獬豸」式樣的大多是會出現於刑獄部門。」說著他遞給了路景行,「你可曾見過?」
路景行從他的手中拿過「獬豸」符,左右端詳一番,「它既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