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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原本是想要警告陶不言兩句,誰知他雖笑的風輕雲淡但字字句句都透著恃寵而驕,轉頭時他脖頸處依稀可見的點點紅痕,仿佛是對她的嘲笑,讓梁瑛不由地火大!
所以她要殺了陶不言,這個世上有資格陪在路景行身邊的只能是她,苗疆第一美人梁瑛。
但是現在,路景行居然願意為了陶不言去死,甚至還要殺她!
這對於梁瑛來說,是莫大的恥辱!她有哪裡比不上陶不言!
妒忌、不甘、憤怒種種情緒在她的內心不斷地升騰甚至戰勝了對於死亡的恐懼。沒有人能從她的手裡奪走任何東西,沒有人!
梁瑛快速地穩住心神,冷冷道:「路大人,你想好了,殺了我,陶不言也活不成!」
「我會讓整個宣平侯府為他陪葬。」路景行冷著一臉,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不定,我殺了你之後就會在你身上找到解藥。他跟我說過,死人是最不會說謊的。」說著他勾起一絲冷笑。
梁瑛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動搖,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接著突然嬌俏地笑了起來,像一朵悠然綻放的黑色曼陀羅,「路大人,你不妨試試!」
說著她突然傾身上前,不用暗器竟要赤手相搏。路景行只是淡然地站在那裡,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她。
就在梁瑛傾身靠前的瞬間,她的嘴角暗暗勾起一絲狡猾的冷笑,抬起手竟要去扯自己身上的羅裙!
然而就在她抬手的瞬間,路景行也出手了,一道白綾飛了過去,瞬間將她的上半身裹住,同時冰冷的匕首直指她的咽喉,讓她不敢再往前半步!
「梁瑛,交出解藥!」路景行冰冷而無情的聲音響起,瞪視她的眼神如同凶勐野獸,隨時準備張牙攻擊,咬得人粉身碎骨!
這一擊也未能見效的梁瑛,臉上不似先前的嬌媚,因為怒氣和憤慨她的表情有些扭曲,然而卻突然瞬間轉換成了悲傷,接著「啊——不要啊!爹爹!救我——」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睫毛輕顫間有晶瑩的眼滴滾動。
果然,隨著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是梁正宇,他身後跟著西嶺雪和立冬。
「路大人,這是何意?」梁正宇見此情景臉色難看地質問道,語氣中隱隱透著怒意。
「爹爹!路大人他想……」梁瑛搶先開口,眼淚也跟著籟籟得落下,哪還有剛才的半分狠厲。
「殺了你!」路景行自然沒有功夫看她演戲,從她剛才抬手的瞬間路景行就猜到她在打什麼主意,肯定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梁正宇盯著路景行,扣滿暗器的左手卻突然被人制住。驚詫間,看到的是西嶺雪庸懶又漫不經心的笑容。
「侯爺,稍安勿躁。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得打起來,誰都討不到什麼便宜。」西嶺雪不緊不慢得輕吐道,只是眼中的凜冽與手腕上傳來的壓力卻讓梁正宇不由得心生寒意。
竟然可以這樣不動聲色悄無聲息得接近自己,如果這兩根手指扣住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死穴的話……
梁正宇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湧起,區區一個醫官居然有這樣的本事,西嶺雪究竟是什麼人?
接著,他抬頭看著對面淡然而立的路景行周身散發著的威懾感,讓他心中湧起從未有過的壓迫與恐懼。他深吸了一口氣,以期平息心中的恐懼,他已經有多久沒有感到這種恐懼了,上一次還是在見到那位大人的時候。
「路大人,」梁正宇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顫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梁瑛下毒謀害陶不言,拒不給解藥,我只好讓她一命償一命。」路景行這番話可謂毫不留情,卻霸氣無比。
「瑛兒,可有此事?」梁正宇陰森森得問道。
「女兒不知路大人在說什麼,路大人剛……」梁瑛哭唧唧地開口,「唔……」突然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原來是路景行收緊了纏在她身上的白綾。
看來不給這個女人點教訓她是不會說實話的,路景行的眼神陰冷,已然動怒。
「既然梁小姐的記性不好,我幫你好好想想!」
說著路景行手中加力,白綾瞬間勒緊仿佛要嵌進她的身體裡一般,梁瑛臉上的表情越發痛苦,梁正宇受制於西嶺雪不敢妄動,卻又不忍心看著女兒受罪。
「路大人,大理寺就是這麼審問犯人的嗎?更何況小女也不是你的犯人!」梁正宇幾乎是咬牙說道,額角微微跳動的青筋說明他此時怒氣正盛。
「哼,」路景行發出一聲冷笑,「梁瑛毒害探花郎陶不言,聖上授於本官「便宜行事」之權。本官就是現在殺了她也合理合法!」
路景行的這番話堵得梁正宇啞口無言,他只好看向女兒:「瑛兒!路大人所說可是事實?」
「我……我沒有……」梁瑛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痛苦她的聲音變得顫抖。
「沒有?」路景行的臉色微沉低聲沉吟道,「那本官就以謀害探花郎之罪,將你處死!」深邃的眼睛裡迸出凜冽的殺意,勐地勒緊手中的白綾。
路景行不是兇殘之人,已是手下留情,別看梁瑛痛苦其實也不過是些皮外傷,他這麼做只是逼迫梁瑛拿出解藥。但如果再這麼僵持下去,勒斷她全身骨頭是遲早的事情。
「不、不……」梁瑛驚恐地向一旁的梁正宇求救,「爹爹,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