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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雲博看向他,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
任昊:「他們很可能會從苗仁孝口中得到一些對您不利的證詞。」
任雲博直視著任昊,滿眼的探究,「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任昊:「當蘭鈺回到官椏時,我就隱隱有些擔心。直到陶不言和路景行住進「百溪泉」後,我的預感變真,他們果然在查二十年前的蘭家案。
「隨著他們的調查,我越來越害怕,害怕這是一起冤案,使父親大人的聲譽受損,甚至讓整個任家蒙受恥辱。」
「但是,」任昊頓了頓,「我也很好奇,想知道真相。父親大人為什麼要收養任柯?您用心的教導他,這又是為什麼?我以為,只是父親大人的善良。」
任雲博只是望著遠方,沉默不語。
「但是現在看來,我真是錯得離譜。」任昊望著任雲博,似乎在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事實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黑暗,也是如此的為人不恥!」任昊的聲音有些哽咽。
任昊微閉雙眸,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苗仁孝似乎染了重病,被轉移到監察醫館治療,似乎已時日不多。路景行和陶不言急著與他見面,想要儘快取得證詞。」
「父親大人!」任昊突然俯身跪在任雲博的面前,拱手行禮,「不能再這樣下去!為了我們任家,為了璟良的未來……就讓一切結束吧!」
說著他深深地一拜,在任雲博伸手相扶的瞬間,任昊看到一直掛在父親腰間的玉佩消失不見。
是夜,監察醫館裡,有一黑影翻牆而入,靈巧地躲過守衛,進到南邊的一間屋子。
透窗而過的月光照床鋪上,襯著床上的老人臉色越發蒼白。那人輕聲走到床邊,看著老人的臉,「苗仁孝,我遵守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說著那人從懷中取出一枚細針,瑩白的月光下針尖泛著烏青,顯然萃了劇毒。
那人手持細針向著苗仁孝的脖頸刺去!
第117章 瘋狂的恨
泛著烏青的針尖在接近脖頸時,老人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目光如炬。如此同時行兇那人的手腕被牢牢擒住。
那人一驚,急忙拍出一掌,意欲脫身,卻被對方輕易躲過。電光火石間,二人已過數招。
老人身體敏捷哪有半分病態!而且功夫顯然更勝那人一籌,很快便將其擒住,接著腳尖在其腿窩一點,讓其跪倒在地。
原本黑暗的房間剎那燈光四起,如若白晝。
「您該收手了,任大人!」
陶不言快步走到那位「老人」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那人抬手將附著在臉上的人皮臉具揭開,露出了路景行那張俊逸的臉,望向陶不言的眼中盈著笑意。
任柯走到被路景行制服的那人面前,抬手扯掉臉上的蒙面,露出的果然是任雲博的臉。
「為什麼會是你……」任柯的眼中滿是失望與悲傷。
任雲博抬眼看向出現在屋裡的人,除了陶不言和任柯之外還有晏清,甚至連蘭鈺也在場。
他明白了,這是一個為他準備的瓮,他就是那隻被捉的鱉,而撒下這個餌的卻是——
「是任昊嗎?」任雲博乾巴巴地問道。
「是的。」陶不言點頭。
「我的哥哥,」任柯接口說道,「他是一個真正正直的君子。」
隨著他的話,任昊走了進來,面若寒霜,望著任雲博的眼中滿是失望,「父親大人,沒想到你真的會出現在這裡。」
任雲博自嘲地一笑,「你們是怎麼說服他的?」
「給他看了一塊玉佩。是案發後,任璟良在春柳河下流南岸的草叢裡發現的。」陶不言答道,「您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玉佩會出現在那裡,說明在案發時就在現場。
「不然鄭富龍也不會在璟良發現玉佩後就刺傷他,目的正是為了搶回玉佩。更加說明指使他殺死南雲滅口的人就是你。」
聽到陶不言的話後,任雲博緊繃的嵴背鬆了下來,他聳了聳肩膀,「路大人,可否放手讓老夫坐一下?人老了,這麼跪著,身子骨吃不消。」
路景行雖鬆開了手,卻並未放鬆,仍是處在任雲博有任何動作便可一擊命中的位置。
任雲博慢慢地起身,走到床邊,接著坐了下去,此時的他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是的。」任雲博坐下後開口說道,「下令鄭富龍殺死南雲的人確實是老夫。」
「是為了隱瞞二十年前蘭家案的真相吧。」陶不言說道。
「父親,你究竟在隱瞞些什麼?」任柯望著他說道,眼中滿是懇求。
「任大人在隱瞞的是一個重大的秘密。」陶不言接口答道。
任雲博卻並未所動,只是面無表情地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副無論你問些什麼都打算沉默到底的樣子。
「秘密?什麼秘密?」晏清問道。
「這個秘密就是,」陶不言抬眼直視著任雲博,「任柯與蘭鈺其實是親兄弟。」
任雲博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眉頭輕跳。
「陶、陶大人,你在說什麼?」任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蘭鈺也同樣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在下與任捕頭是……親兄弟?」
「二位請看。」陶不言從袖中拿出了兩頁紙,「這是我讓晏捕頭調查的苗仁孝與蘭誠的戶籍謄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