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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參見少卿大人。」陶不言立刻抽回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接著恭敬地行禮,這意思再明顯不過——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注意點。
「陶主簿這是去了哪裡?」路景行的臉似乎又陰沉了幾分,眼神似有意無意地掃過一旁的碧蘿,嚇得小姑娘不由地一哆嗦。
「我、奴、奴家見過少卿大人。」碧蘿立刻行禮,「那個,我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下官請碧蘿姑娘幫忙調查確認些事情。」陶不言立刻開口替她解圍,接著他向碧蘿揚了揚眉,「這番有勞碧蘿姑娘了,姑娘請回吧。」
「是,奴家告退。」碧蘿一副得救了的表情,立刻行禮,逃命似地跑進「胭脂樓」。
「少卿大人找下官何事?」陶不言抬眼看向路景行,看似一板一眼但水汪汪的眼中卻含著笑意。
「為何只有你一個人?」路景行眉頭緊皺,「立冬呢?」
自從上次皖州陶不言落單被綁之後,路景行就絕對要陪在他的身邊,即使自己脫不開身也定會讓立冬或錢十五陪在他身邊。如今卻發現只有他一個人,不見立冬,臉色微慍,這次倒是真的有點動怒。
「立冬前去調查些事情,我們說好在此匯合。」陶不言明顯感到他的變化,急忙開口道,「正好下官也有發現,少卿大人可否移步前往?」
說著陶不言像是撒嬌似地歪了歪頭,黑亮亮的大眼睛滿是期待地看過去。
「嗯。」路景行頓時沒了脾氣,雖然表面上淡淡地應道,但人卻緊貼在陶不言的身旁。
「昨天物證分析出來了。」路景行臨走時抬眼向一旁的「胭脂樓」二樓看去,只南邊一窗後的窗簾微動,顯然剛才有人曾站在窗邊。
「路大人,這可是在王城的大街上,你又是鼎鼎有名的大理寺少卿,這個樣子被人看到可大為不妥。」陶不言歪頭在他耳邊低聲輕語道。
「你我已定親,有何不妥?」路景行說著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伸手握住陶不言的手,「怎就只許你與那小丫頭拉拉扯扯的?」
「一身香粉味的路大人可沒有資格說別人喲~」陶不言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這人鼻子還算好用呢!」
「我帶人前去詢問流程表的事情,那表是發給當天參加宴會的客人們的,所以樓里的姑娘們並不知道具體安排。我已派十五前去找當天參加宴會之人索索流程表。」
「我想著你醒來後定會來這「胭脂樓」,因此在樓中等待,應是這時沾上的,你不要多想。」路景行急忙解釋道。
陶不言感到路景行用力地握緊他的手,手指強勢地插進他指縫中,知道他是怕他誤會,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成一彎好看的弧度。
立冬遠遠就看到了陶不言和路景行並肩而行,只是這個距離他覺得應該是牽著手吧!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時,就看到陶不言向他揮手,「立冬!」
立冬瞬間覺得路景行的眼神如刀鋒般地向他射了過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大哥,陶公子!」眼睛懂事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可有發現?」陶不言搶在路景行開口前問道。
「是!我問了「回春堂」的掌柜的,碧蘿配的藥主要成份是參丹。」立冬答道,「其用藥很講究,但不易存放,因此每次最多只拿五枚。所以碧蘿每五天會來拿一次藥。」
「參丹主要是治療心悸之症。」陶不言用食指輕敲著下頜,「看來,這樓里有人患有心悸之症。」
「為何不是碧蘿?」路景行反問道。
「患有心悸之症的人,大多會臉色蒼白中氣不足,但碧蘿臉色紅潤,精神十足,這是其一,」陶不言看了他一眼繼續道。
「她說這是舊疾已服藥十五六年,但她今年才只有十三歲,時間對不上,所以患有心悸之症的人不是她,而是「胭脂樓」里的其他人,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碧蘿甘願替她保守秘密,緊記取藥時間,而且不惜頂撞官府也要出去為她買藥。
「陶主簿居然連人家的年紀都已知曉,人家還沒及荊呢!」路景行這話說得連一旁的立冬都聞到了一股醋味,而且還是一壺陳年老醋。
但是陶不言像沒有發覺似的,笑盈盈地看向路景行,「路大人那裡可有別的發現?你該不會只是來找我說這些閒話的吧?」
立冬看到路景行的臉色明顯暗了幾分,立刻開口道:「大哥,陶公子,我來衙中還些事務要做,先行告退!」
接著立刻轉身離開,現在不走難道留下來拉架不成?社會上的事,還是少參與的好!
「哎呀,我正好也有些渴了,如果能喝上香甜的「初雪茉莉」就好了~」陶不言捏著下巴,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只是臉上的神情卻像是一隻充分受到寵愛的貓在撒嬌一樣。
「初雪茉莉」是「香茗茶坊」的招牌,而這「香茗茶坊」就在前面不遠處。
「走吧。」路景行應道,他到要看看這一次陶不言要耍什麼花招。
現在已過了王城用茶的時間,因此「香茗茶坊」沒有什麼客人,夥計在看到路景行和陶不言時嚇了一跳,在聽到路景行是要一個僻靜的雅間談事,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剛落座,夥計便把茶具、茶葉還有四果四點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