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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提到「達理」時,那如鷹般的雙眼中迸出仇恨的光芒。
「是嗎?」路景行一雙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望過去。
梁正宇躲開他的眼神,臉上露出疲憊不堪的神情,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老朽、老……」說著身體搖搖晃晃,噗——
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吐出,兩眼一翻,人便向後倒去!
「父親!」及時趕到的梁琛扶住了他,「來人,扶侯爺去休息!」
「是。」僕人急忙扶著梁正宇離開,西嶺雪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
梁琛抬頭看到廳堂內的情景,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意,「路大人,」聲音沙啞,「請務必抓捕殺害兇手,有什麼需要的,請儘管開口。我宣平侯府在所不辭!」
梁正宇應是急火攻心,所幸梁琛及時挺身而出主持大局。
「梁公子,請安排一處詢問三少爺院中的下人的房間。」路景行說道,「十五,你來問。」
「是!」錢十五應道。
「好,錢大人請這邊請。驚蟄,你一會兒將下人帶過來。」梁琛說著親自引領錢十五向一處廂房走去。
「我總覺得宣平侯的反映有些奇怪。」陶不言若有所思。
「情緒起伏頗大,就好像在演戲。」路景行接口說道。
「這麼說來,他是知道兇手是誰。」西嶺雪說道。
「我們也會知道的。」陶不言說著抬眼看向廳堂。
因為剛剛梁璨屍體的自爆,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重,屏風被撞倒,原本插在梁璨身上的長劍也因為屍體炸裂而飛濺插在上面。地面上流淌著鮮血、分不清的內臟以及屍體碎塊,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連立冬和西嶺雪都不由地臉露菜色,然而陶不言只是皺皺眉,轉身返回廳堂,路景行跟在他的身後。
陶不言這一舉動讓立冬心中的敬佩更甚,就連西嶺雪也不由地對他越發地刮目相看。
之前插在梁璨身上的長劍現在倒插在倒地的屏風上。路景行拔起劍,握在手中很有質感,護手雕花華麗,劍身泛青光,揮劍時劍響清鳴,是一口上好的寶劍。
「立冬,你去問一下樑琛,這是否是梁璨的佩劍,這劍一般放在什麼地方?」路景行吩咐道。
「是。」立冬接過寶劍轉身離開。
陶不言走進廳堂後,在兩個伶人的屍體旁蹲了下來,西嶺雪蹲在他的左側,路景行則在他的右側。
死去的兩個伶人差不多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相艷麗,身上有多處劍傷,傷口粗糙,有幾處傷口深可見骨,傷口邊緣外翻,充分證明是生前造成,死因是刺破動脈流血過多。
「根據傷痕,這兩人應是相互攻擊至對方死亡。」西嶺雪端詳著兩具屍體上的傷痕,「能造成這樣嚴重的傷口應該是沒有開刃的長劍。」
「劍舞所用的劍,為了不誤傷到別人,通常也不會開刃。」陶不言端詳著從死者手中取下的長劍,「他們是用這兩柄長劍殺死對方。根據屍體的狀態,這兩人幾乎是同時死亡。」
「傷口數量如此之多,難不成這二人是互相一人一刀的對砍?」路景行眉頭緊皺,有些不可思議。
「造成這些傷口的力度均勻。」西嶺雪說道。
「正常的普通人是無法在身體多處受傷之後,還會用相同的力度去攻擊別人,直至對方死亡。」陶不言接口說道。
「這兩個人在攻擊對方時是處於非常正常狀態。」路景行接口說道,他想起之前瘋狂攻擊他與西嶺雪的飛鳥。
「被下了蠱。」西嶺雪緩緩地輕吐道。
大家的臉色都不由地一變,想起聽到的笛聲,路景行與西嶺雪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是那個面具人?
陶不言抬腿急忙走向廳堂里處的貴妃床,那是屍爆的發生地,是鮮血和粘煳的不明組織最多的地方。但是他渾不在意,徑直走去。
幸運的是,小倌的屍體並沒有受到嚴重影響,只是煳了上了一層鮮血和人體組織。
「大哥!」這時錢十五走了進來,「人問完了,並沒有什麼發現。梁璨和以前一樣尋樂,叫人來舞劍,途中突然來了性致就拖了其中一伶人上一床,餘下兩人留在內里。
「下人們都習以為常,便自覺退了下去,回去休息。留了兩個侍女門口候著。但是所有人都說,睡得格外的沉,包括守職的兩個侍女。這些人似乎在入睡前聞到了清香。」
「兩個侍女是突然醒來,一睜眼就看到渾身是血倒地的伶人,發出尖叫聲。其他人也是聽到了他們的尖叫聲趕來,發現梁璨也死了。」
「清香?」西嶺雪皺眉,「小生去看看!」說著他急忙離開。
「錢十五。」路景行叫住了同樣要離開的錢十五。
「是!」錢十五轉身,有些不解地看著路景行伸到他面前的手,「大哥,這是幹什麼?」
「配刀。」路景行冷冷地說道。
「噢。」錢十五將配刀遞給路景行,然而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第91章 勘察現場
路景行用刀將覆在小倌身上的那層血污和殘渣小心撥掉,當小倌的屍體完全顯露出來後,他才把配刀還給了錢十五。
錢十五面露難色地接過配刀,只覺得這刀異常燙手想要扔掉,但又迫於路景行的壓力只好強忍。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自家大人針對了,但是想來最近好像沒有犯什麼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