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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人!」螢耀發現了二人,立刻走出來行禮,臉上掛著的依舊是那副憨厚的笑容。
羽竹跟在他身後,微微頷首,幾乎不敢與路景行和陶不言有任何眼神的接觸。手緊緊地攥著螢耀的手臂,一瞬間讓陶不言想到了菟絲花。
「嗯。」路景行擺擺手,「最近酒樓可有何異常?」
「回大人,還是老樣子。出了這檔子事,酒樓也沒再營業。早上見若言公子出去了。」螢耀答道。
路景行點點頭,「他以前也經常外出嗎?」
「是的,若言公子以前也會外出,大多是去書局。」螢耀想到了那位色眯眯的公子,「也應是賣些字畫。畢竟是應屆的舉子。」
「對了,螢耀老闆,有樣東西麻煩請你看一下,是不是你們酒樓里的?」一旁的陶不言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路景行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遞出了那枚特殊的鑰匙。
螢耀接過鑰匙看了一眼,隨口說道:「回大人,這應該是錢莊的儲存鑰匙。針對一些不放便隨身攜帶的物品,客人可以繳納一定的費用委託錢莊保管,憑鑰匙存取。」
「謝謝螢老闆,老闆真是見多識廣。」陶不言第一次聽說錢莊還會提供這樣的服務。
「哪裡,這是基本常識。」螢耀說完之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的笑容有一瞬的凝結,「大人,草民還有些事情要忙,先失陪了。」
「有意思。」陶不言看著螢耀的背影,眼中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
路景行和陶不言在「妙音坊」的途中,路過「天地通寶錢莊」想去碰碰運氣,沒想到竟真就找到賈仁存放物品的錢莊。
錢莊大掌柜看到鑰匙後,立刻將他們請到內堂里,奉茶等候。接著送來一隻上鎖的盒子和一冊記錄。
「回大人,這盒子上的鎖是特製的,沒有鑰匙無法打開,而且鑰匙有且只有一把。只在客人手裡,我們錢莊只認鑰匙不認人。」錢莊大掌柜是個熱情的話嘮。
「原來如此。」陶不言點點頭。
「兩位大人僅憑一枚鑰匙找到這裡費了不少力氣吧。錢莊的這種服務一般是大行商客和業內人士知道。所以這位賈客人來時,小人還覺得很驚奇。」大掌柜微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你的意思是這項服務並不廣為人知?」陶不言問道,難怪他之前沒有聽說過。
「是的,雖然可以幫忙儲存貴重物品,但畢竟錢莊庫房有限,而且不能異地存取,其實也不算特別方便。」大掌柜答道。
陶不言點點頭,這一次似乎觸碰到了螢耀的秘密。
當他和路景行趕回驛館時,立冬也帶來了重要的信息。作者閒話:
君之絮語:
本案慢慢接近尾聲啦
大家都知道兇手了吧
那麼一共有多少個案子呢?
第65章 草螢終非火
在螢州立冬沒有任何收穫,那裡根本沒有螢耀這個人,他顯然隱瞞了真實身份。立冬返回途經藪州,他突然靈光一閃,根據卷宗記載,假銀票案發時,當時「天地通寶錢莊」的掌柜李毅便是藪州人。
也正是這神來一筆,立冬查到了非常關鍵的信息。
「李毅不是程大掌柜的親生兒子,是十八年前他的繼室李氏帶來的兒子,當時五歲。
「據說這李氏原本是程大掌柜的同鄉,突然一天被帶了回來,因正妻體弱無所出,也就讓李氏進了門做了妾。程大掌柜異常寵愛李氏,李氏進門一年後就為程大掌柜生了兒子,取名程彥華。
「不久正妻便去世了,孩子百日宴時便抬李氏為正妻。有傳聞說,其實程大掌柜早就把李氏養在外面,生了兒子後便殺妻抬妾。
「程大掌柜疼愛李氏,對程彥華更是寵上天,但對李氏的兒子李毅就……」立冬頓了頓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他堅決不讓讓李毅改姓程而且從不避諱李毅繼子身份,在人前家裡也如此。李氏對這個兒子也是冷淡,因此李毅在程家的境遇並不幸福。
「程大掌柜街坊鄰居都說李毅總是冷著一張臉,看上去很兇的樣子,很少說話。而且,他的左手在他剛來程家時好像受過重傷,一個多月才痊癒,從那以後他幾乎從來不把左手露於人前。
「真的沒有人看過嗎?」一旁的路景行追問道,他想到了螢耀僵直的左臂。
果然,見立冬咧嘴一笑,「有次隔壁的趙大壯好奇,強行拉開了他左手袖子,看到他左手手掌外側靠近小指根的位置,有個很深的手指粗細的傷疤。」
「當時傷疤剛結痂,外突還泛著黑,異常的猙獰醜陋,把他嚇得不輕,所以記得特別深刻。」
聽到他的話,陶不言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是……他不敢相信的看向路景行,從他的眼中也看到了相同的懷疑。
如果真是這樣,不得不說,這位真是個狠人!
「李毅沒有什麼朋友,周圍的孩子不是害怕他長相,就是嫌棄他出身。經常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河邊,拿把刀雕雕刻刻的。他12歲時就跟著程大掌柜在錢莊幫忙,不到幾個月就有模有樣,尤其算盤打得又快又好。」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立冬也有些喝了,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直接灌了起來。
李毅並不幸福的童年,很可能造成他性格上的缺陷,甚至會影響到他以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