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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不言剛抬頭看向屋頂,屋頂比普通房屋要高出許多,呈倒T型的橫樑看上去也很粗壯。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路景行,對方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一個旱地拔蔥,縱身一躍上房梁。
「致遠!」
路景行探頭,看到陶不言抬頭仰望著他,向上伸出雙臂,揚起希翼的小臉,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期待地望著他。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路景行看了看房梁,雖說夠寬應該可以站下兩人,但是他還是有點擔心。
「致遠!」陶不言的聲音帶了絲不悅,眉頭微蹙,嘴唇輕抿,那神態像是生氣了要給人一爪子的小貓。
路景行不由輕笑,不忍拂他的意,扭頭看向西嶺雪,「西嶺雪,借我樣東西。」
西嶺雪一愣,但很快明白他說的是什麼,衣袖一抖,長鞭滑至掌中,接著一揚手將長鞭拋向路景行。
穩穩地接住長鞭,路景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預留出陶不言的位置,接著府身手腕一抖,長鞭奔著陶不言而去。
陶不言不怕不躲地站在原地,任長鞭纏住了他的腰身,接著路景行發力運功,如此同時陶不言也借力向上躍起,下一瞬他就被拉至房梁之上,被路景行牢牢地抱在懷裡。
轉頭的瞬間,臉龐好像略過一絲柔軟,陶不言一愣,接著便聽到路景行在他耳邊輕語:「小心點,別掉下去。」
說著用唇碰了碰了他的臉,和剛才一樣的觸感,陶不言頓時耳尖泛紅。
路景行將他腰上的長鞭取下來,一揚手拋了下去,「西嶺雪。」
房梁雖較普通房屋的房梁要寬,但是兩個成年男子同時在上面還是顯得有些狹窄。路景行生怕陶不言掉下去,手一直扶著他的腰,兩人彎著腰,低頭仔細察看。
「這裡,」陶不言側身,路景行從他身後探頭看去,是一道細小的像是細絲留下的痕跡,「應該是兇手設置的機關留下的。」
路景行點點頭,抬頭瞬間,發現似這個位置對著窗口,「這個距離,機關會不會延至窗外呢?」
陶不言也抬頭看去,又輕微移動,像是在目測房梁與窗戶的距離,「有可能,還需要查看一下。」
陶不言俯身,路景行急忙緊摟住他的腰身,生怕他掉下去。
「小青——」陶不言向著西嶺雪喊道,「你看一下窗戶那兒有沒有什麼東西留下的劃痕。」
相較路景行的擔心,陶不言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如履平地一般,皆因他對於路景行的信任。
「十五、立冬,你們二人去庭院看一下這窗戶直線通過哪裡,路上是否有劃痕。」路景行也對立冬和錢十五吩咐道。
在確認沒有房梁之上再沒有其他的線索之後,路景行將陶不言攬懷中,幾乎以抱的姿勢從房樑上跳了下來,動作瀟灑,輕盈無聲。
「大哥,窗戶上沒有任何痕跡。但是窗台上和窗邊有水漬,下雨時沒有關窗,所以有雨滲了進來。」錢十五說道。
「大哥!花架之上有痕跡!」立冬的聲音自屋外傳來。
陶不言在踏出屋外的一瞬間,被突如其來的陽光晃了眼睛,下意識地抬手,這才發現此時天已大亮。
庭院之中有一花架,架上爬滿了紫藤花,有風吹過花朵輕搖,煞是好看。
路景行帶著陶不言躍上花架,果然發現有幾朵沾了水滴的花被割成兩半,切口整齊,像是利刃划過。花下的架樑上也留下了細微的劃痕,和房樑上的劃痕一致。
「這好像是細線一類的東西造成的。」陶不言看著劃痕喃喃自語。
「漁線。」路景行說道。
「宣平侯府的庫房裡有漁具。」西嶺雪說道,「小生可是夜探過宣平侯的人。」說著他扯了一個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小青自然也會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吧!」陶不言指著花架對面的房間。
「小廚房。」西嶺雪從善如流地的答道。
「小廚房、漁線……」陶不言扭頭看了看開的窗戶,眼中有亮光閃現,嘴角微揚,「去小廚房,我好像知道兇手是怎麼做的!」
語音剛落,路景行便帶著陶不言自花架跳下。
於此同時,在他們身後一縷鮮紅色的焰火自宣平侯府後院升起,接著有人向著後山的樹林掠去。
第92章 節外生枝
說是小廚房內里卻很寬敞,有個極大的雙鍋灶台,櫥櫃、各種刀具以及菜籃都擺方整齊,可見廚子是一個做事認真的人。
只是這廚房的陳設,左右兩邊並不統一,相對於右邊的整齊,左邊相對來說簡陋雜亂一些,就像是兩種性格的人一樣。
許是看到他們的行動,梁琛也跟了過來。
因為府里接連發生命案,梁琛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由於睡眠不足,眼底泛著灰青,唯有那雙眼睛依舊明亮有神,「路大人,陶探花,可是發現了什麼?」
「梁公子,這個廚房可是有兩人共同使用?」陶不言環視著四周問道。
「確實,府上有專門負責膳食的廚房。但梁璨自幼便挑食,經常半夜餓醒。便落下了愛吃宵夜的習慣,父親便特意為他開了這小廚房,方便在夜裡隨時為他做些吃食。」
梁琛說這話時,臉上露出了些既懷念又悲傷的神情,看來他與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感情不錯。
「梁璨長大後,這小廚房也保留下來。」梁琛頓了頓,「梁燊常年呆在書庫之中看書,經常會錯過飯時。他的宅子是由書庫所改,設施不全。這小廚房離書庫不遠,梁璨成年後又經常不在府中,因此敏叔偶會過來為梁燊做些簡單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