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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不言點點頭,相對於梁璨的待遇梁燊這位二少爺到像是個被丟到書庫自生自滅的棄子。
「這小廚房一般會在何時使用?」陶不言繼續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接著梁琛招了招手,沖屋外喊道,「立秋!」
一個中年男子立刻走了進來,向梁琛行禮,「大少爺!」
「這位是梁璨院子的管事,陶探花有何不明盡可問他。」梁琛說道,「府中還有梁璨的後事要處理,我先失陪了。如有進展,請諸位大人及時相告。」
「多謝梁公子。」陶不言看著梁琛離開的背影,覺得他整個人明顯輕減了許多,看上去多了幾分蕭索之意。
接著他看向立秋,他是一個普通中年男子,濃眉大眼方臉,長相偏向老實憨厚但目光銳利,唿吸綿長,應是武功不凡之人。
「立秋見過諸位大人。」立秋拱手行禮。
「這小廚房在案發時可曾用過?」陶不言問道。
「回陶探花,在申時末做了些酒菜,然後是下人們的晚餐,之後就熄火便沒再用過。」立秋答道,「不過,每日三更末四更初的時候,敏叔會來給梁……二少爺熬藥。」
「嗯?」陶不言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二少爺身中奇毒,一直靠藥品掉著。熬藥時味道太重,我們兩院又共用一個廚房。因此為了不讓藥味影響了正常的吃食,所以敏叔便在我們這邊做早膳前煮好藥。」立秋說道。
陶不言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好聽的說話罷了,從剛才言語中那不自然的停頓,便可以看來這位管事並沒有把梁燊這位二少爺放在眼裡,什麼藥味過重根本是故意為難。
「這麼說,敏叔今早也來熬過藥?」陶不言問道。
「正常來說,是的。」立秋答道。
「那麼敏叔一般所用的是哪邊?」
「這個。」立秋指著左邊的小鍋說道。
「這是做什麼用的?」一旁的路景行指著灶台對面,有著搖手的像是風箱卻又比普通風箱龐大的東西問道。
「回大人,那個是特製風箱。是老爺請人專門打造的,這風箱內里與灶台相連,搖動把手可以快速鼓風,風力達到一定時灶台內的火芯便會自動點燃。這樣可以快速生火,縮短制膳食的時間。」立秋解釋道。
看來梁正宇是極其疼愛梁璨這個兒子,只是為了讓他吃個宵夜就如此的大費周章,如此相對就更加顯得梁燊的境遇淒涼。
「這個風箱連接著幾個灶台?」陶不言問道。
「這兩個灶台通用,只搬動這個木桿切換即可。」立秋抬手搬動一下直立在風箱之上的木桿繼續解釋道。
陶不言點點頭,「多謝管事。」
待立秋離開後,西嶺雪走了過來,「那邊的碗小生查過,確實有使用的痕跡。看來敏叔今早是來過這裡煎藥。」
路景行似乎對這個風箱很興趣,走到近處仔細研究起來。陶不言則查看敏叔使用過的那面灶台。
灰白灶台,上面坐著一口小黑鍋,鍋耳上立,鍋子黑亮,一看便是保養得當。陶不言雙手抓住鍋耳,沒想到這鍋比他想像的要輕,輕鬆地抬起。
鐵鍋拿開後清晰地看清爐膛,裡面確實有燃燒過的痕跡,他微微探頭,果然爐膛下側邊緣發現一根釘子,「小青,你看!」
西嶺雪探身看去,「這個東西有些奇怪,並不像正常爐膛里會有的。」
「明松!」身後的路景行也發現了線索,聲音中透著絲喜悅。
陶不言立刻走過去,低頭看向路景行手指所指的地方——風箱搖杆處有些許多細小的劃痕!用手抹上去竟有燃燒留下的灰燼。
「這劃痕和灰燼……」陶不言頓時覺得眼前一亮,急忙轉身看著灶台,「我知道兇手所下的機關了!」
「你知道兇手是誰了?」西嶺雪道。
路景行覺得這一點從他的眼眸里煥發出來的光彩即可看出,解開事件謎底的時刻已經不遠了。
「是,但是還需要更進一步的驗證,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而且我還需要你們幫我盯著一個人,我想他一定會幫我們找出這幕後之人。」
陶不言說,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眼中卻是意滿志得的自信。
「大哥!」錢十五匆匆走了進來,「剛才侯府的人說,夏至自盡了!」
「走!」陶不言和路景行皆臉色一變,一行急忙向著懲戒室走去。
幾人剛走到門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懲戒室的門大開著,梁琛臉色難看地著在門口。看到陶不言等人的到來,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諸位大人。」
路景行舉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幾人來到門口時才發現夏至的死狀過於慘烈。
夏至原本嬌好的面容此時煳滿了鮮美血,血液中還測混雜著不明的淺色煳狀,似乎是腦漿。鮮血順著她的臉龐流下,染滿了整個身體。
遠遠的看上去,她就像是一個染血的破布娃娃一旁癱倒在一旁。
人死了有些時辰,血液已有些乾涸。牆壁上也沾滿了血跡,此時已經變成乾涸的暗紅色。
顯然,夏至是自己用頭撞牆而死。
當人類的頭部受到勐烈撞擊時,會造成眩暈而暈厥,但是像她這樣不停反覆撞擊直至頭破血流腦漿迸裂的,絕非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見此場面路景行和陶不言心中已有了案件,夏至也是因為蠱毒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