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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受到驚嚇的陶不言像貓咪一樣抖了下肩膀,下意識地張嘴發出一聲驚叫,與此同時一個藥丸被放進他的嘴裡,接著下巴一抬迫使他將其吞下,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你給我吃了什麼?」陶不言看向始作俑者,咂咂嘴,微苦,不是糖,難道是藥?卻唯獨沒有路景行會毒害他的這一選項。
「解藥。我在香爐里發現了些黃色粉末。」路景行看著他望過來的眼神純真,語氣淡然就像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他的心中因為被信任,而湧起一絲甜蜜的開心。
「噢,那謝謝路大人!」陶不言說著沖他揚起一抹如露珠般的笑容真誠又明媚,「難道武夷是被薰香里的毒毒死的?」
路景行看了眼探針變成了黑色,「這個還不能確認,這個黃色的粉塵,無色無味,暫時無法確認是什麼毒。但這茶坊里,最方便在香爐里下毒的是晏松。」
「嗯,但如果真的是他,那剛才他為什麼要撒這種謊引起懷疑?」陶不言覺得事情好像太過簡單了些,「而且如果他們住在一起的話,能進這書房的還有很多人。」
「確實如此,茶坊中其他人也有機會在這香爐中下毒。」說著路景行掃過角落處的五斗櫃,他走過去,用手摸了摸櫃角,有殷紅色的液體,他聞了聞,「是血跡,死者的頭應該是撞到了這裡!」
「那可能是武夷生前曾與人發生撕扯,頭撞到了這裡。」陶不言打量著五斗櫃與書架的距離,「怎麼樣也不會把東西掉到那裡去。」他看著手中的鈴鐺,看來這個不屬於打傷武夷的這個人。
「武夷雖看上去瘦弱,但畢竟也是個男子。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對方可能是個男子身體上占有優勢的男子。」路景行接著說道,「房門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現場也沒有發現機關。如若不是滅口,那兇手有可能是這茶坊中的人。」
「大哥!」這時立冬走了進來,「茶坊搜查完畢,所有可疑的東西都全都查收帶回衙門,詢問了所有茶客,沒有發現可疑,李知府已經下令已經放了他們,現在就剩茶坊里的茶師和夥計了。還有十五那邊也發現了不少東西。」
「做得很好,你再帶人去仔細搜搜晏松的房間。」接著路景行沖陶不言招了招手,「走,咱們去問問茶坊里的人。」
陶不言跟著路景行返回了茶坊廳堂,李普立刻迎了過來,「路大人!」他看到路景行身邊的陶不言,「這位公子……」
「這位是陶公之孫陶不言。此次,協助本官調查此案。」路景行轉身對陶不言道,「這位是皖州知府,李普,李大人。」
「陶不言見過李大人!」陶不言急忙上前行禮。
「不敢當!不敢當!」李普急忙拱手道,「今日得見陶探花的風采,本府真是三生有幸啊!」雖說他剛才見到路景行對陶不言的態度就想到他身份不一般,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神斷陶濰安之孫,當今陶御史之子。雖然這位探花郎的仕途並不順暢,但世家子弟的未來又怎麼是他這種小官能猜度的呢。
不過,今天刮的是什麼風,居然把當世的「順安雙花」一起吹到了這皖州城裡。難不成真的是一起大案?話在李普嘴裡轉了兩轉,最後還是被他咽了回去。立功很重要,但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別到最後搬起石砸自己的腳不說,再得罪了這兩位爺,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路大人,這都已經安排好了,您看您是在這裡問話呢,還是?」李普的心思轉了幾轉最後還是決定安分地從旁協助。如果真是大案,他至少也能跟著沾點光,如果一不小心這兩位爺搞砸了,自己也能全身而退不吃瓜落。
現在茶坊中,除了之前已經問過話的古黟和晏松,茶坊中還有帳房先生、茶點師和茶師桑植這三人尚未問話。
「就在這裡吧。」路景行答道,「當然,如果有人不願意,我們可以回衙門裡問。」他銳利的眼神掃過人群的瞬間,周圍如同被澆了冷水似的一片沉靜。陶不言發現路景行的話一出,茶坊里的人那原本冷漠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輕微的變化。
這樣的變化自然也沒逃過路景行的眼睛,他淡淡地輕吐道:「本官可是沒有什麼耐心。」
「兩位大人,這邊請。」李普急忙說道,心想路景行雖然年輕,但這氣勢卻著實駭人。
「有勞李大人。」路景行主說著,在李普的引領下進到了旁邊的雅間,路景行上座,陶不言坐在他左下首,李普坐在右下首,這是擺明了這件事他不參與。桌上已經擺放好了茶水和幾樣頂餓的點心,可見李普心思很是細膩。
很快,衙役帶著一位美婦人走了進來。她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但皮膚很白,鵝蛋臉,臉上有些歲月的痕跡,那雙水潤潤的大眼睛,依舊向世人宣告著主人年輕時的美艷。她的舉止優雅大方,不卑不亢,一看就是有著良好的出身。
「見過幾位大人。民婦雅安,是弗蘭茶坊的帳房先生。」雅安自稱「民婦」行的卻是官禮,動作標準優雅。
「茶師」這一稱謂是順安朝獨有,不限男女只要是在州級以上的茶師考核中獲得前三甲的,可獲「茶師」之稱,其「魁首」可入朝為官,當今國師茶迅,是順安三十二年茶師考核的「魁首」。不為官者可在當地開設官家茶坊,除年定期上繳官茶外與普通茶坊無異。弗蘭茶坊就是官家茶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