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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錢十五?」陶不言急忙移開眼神同時抽回了自己的手,只是看向錢十五的表情有那麼絲不自然。
「啊,」一瞬間錢十五覺得自己得救了,「回陶公子,我終於找胡海明胡老闆!這胡海明生意做得大,其實他手裡根本沒有閒錢。這胡夫人是出了名的河東獅,現在整個穆州城都傳開了他為霏音贖身的事。
「胡夫人以為他偷藏了私房錢,再加上不久前女兒遇害,直接把氣全都撒到了他身上,」說著錢十五止不住地咧嘴笑了起來,「陶公子,你是沒看到啊,胡海明的臉,都快被撓成爛桃子了!」
想到胡海明說話時還時不時得扯到傷口的樣子,錢十五就更想笑了。
「當晚就被趕了出去。我費了好大勁,在城郊的一處宅子裡找到了他,一個人慘兮兮的。嘿嘿嘿。」
錢十五越想越好笑,「胡海明說,他根本沒有為霏音贖身,他們甚至根本不算熟。」
「噢?」陶不言覺得這事兒一下子變得有意思了,「那介紹霏音去螢耀客棧的人不是他?」
「是胡海明介紹霏音去的,但不是他主動的,而是霏音找到他,請他幫這個忙的。」
「好處就是,讓胡家攀上穆淮王。」錢十五頓了頓接著說道,「因當時的霏音也就是綠綺深得穆淮王讚賞,而他雖身為富甲但能攀上皇親,這種階級飛升對他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而他也只是做個引薦,順手人情的事,對他來說自然是保賺不賠。所以他就幫了這個忙。霏音來螢耀酒樓撫琴不久後,呂方就看上了胡小姐。穆淮王便與胡家訂了親。」
「只可惜胡小姐福薄,剛行了採納之禮後,就意外鄖命。這門親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是胡家與穆淮王府的關係還沒有斷。」
聽了錢十五的話後,陶不言眉頭緊蹙,「穆淮王府為何要與胡家交好呢?雖說胡家算是富甲一方,但穆淮王理應不缺錢。」
一旁,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錢十五覺得有些口渴,抬手拿杯子時卻發現是空的,自家大人連個眼神都難得給他,更別提給他倒水。
老實人錢十五決定自力更生,自己給自己倒水,然後……
杯子被路景行拿走,喝掉了?!
「漕運。」路景行放下茶杯接口說道,「胡海明的妻兄是海商,有自己的商船往來各州府進行商貿活動。我朝對於大型商船的貨物,是給予直接放行。」
陶不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穆淮王看重的是胡海明身後的商船運輸!
如此看來,霏音果真是穆淮王的人,她去螢耀酒樓很可能是穆淮王安排的。那麼她的目標是賈仁還是螢耀呢?等等,如果賈仁之死並不在穆淮王的計劃的話……
「十五,胡小姐是否有和霏音學琴?」陶不言急忙拉回偏離的思維。
「有啊,胡海明說是霏音主動提出要教胡小姐琴藝的。據說胡小姐和霏音相處得很愉快,情如姐妹。」錢十五終於喝上了自己給自己倒的茶。
一個想法自陶不言腦中一閃而過,「那我明白了!十五,你馬上幫我查查胡小姐遇害的當天去過哪裡,我懷疑她有一個秘密交往的戀人。」
接著他抬眼看向路景行,「我們再去會會這位霏音姑娘。」帶著極其愉悅的表情,雙眼閃耀著光芒,仿佛一隻追捕獵物的可愛貓咪。
「好。」路景行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略顯愉快的弧度。
穆州,妙音坊還未到開門納客的時辰,小廝在打掃,閒來無事的姑娘們坐在二樓廳廊處閒聊。
「霏音回來了喲。」
說話的是身穿粉色衣服的姑娘,鵝蛋臉,丹鳳吊稍眼,嘴角微翹,給人一種一直在微笑的感覺。
「她不是贖身了嗎?」
搭話的水藍色衣裙的姑娘,雙眼狹長,面相有些寡淡卻給人一種刻薄感。
「聽說……被拋棄了。」
淡黃色衣衫的姑娘,杏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那她還住在三樓那間房嗎?」粉姑娘問道。
「怎麼可能,她現又不是頭牌,廳堂里的畫像都拿下來了。」藍姑娘翻了個白眼,「她呀,現在和我們一樣,住在二樓!離清音不遠。」接著露出了一個別有用意的表情。
「贖了身頭牌,最後又回到青樓,還真是聞所未聞呀!」黃姑娘說著眼神一轉,接著三個人發現了一陣嬉笑,「哈哈哈哈哈!」
「還有那個清音,人也奇奇怪怪的。」
「所以她適合那種奇怪的客人呀!」
「對了,我和你們說,」黃姑娘露出神秘兮兮的神情,「清音她呀,好像養了個小白臉。」
「她養小白臉?小白臉莫不是眼瞎!」
接著又是一陣嬉笑。
「妝都化完了嗎?聚在這兒瞎嚼什麼舌根!」宮羽冷冷地呵斥道。
「媽媽。」
姑娘們立刻收了嬉笑,站起身,這才發現宮羽走上了樓梯,在她身後還兩位異常俊秀氣度非凡的公子,一人黑衣一人白,風神絕世。
在二人經過時,黃姑娘忍不言向白衣的那位公子暗送秋波,沒成想卻被一旁的黑衣公子飛來一記眼刀。瞬間如同身處三九寒天,感到刺骨的寒意。
「霏音,有人找。」宮羽敲著霏音的房門說道。
「來了。」霏音打開了房門,看到門口的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不由的一滯,接著露出了絲笑容,「路大人,陶大人,裡面請。有勞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