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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鎮上只有南雲喜歡嚼檳榔,說明他曾來過這裡。根據地上吐掉的檳榔殘渣數量,他應是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等羅安回來」陶不言看著地上的檳榔渣說道。
路景行向一旁的衙役招了招手,「你們去找一下南雲,順便通知濱州對他多加留意。」
「是!」衙役應道。
陶不言看到不遠處晏清正在與任柯交談,任柯看上去情緒似乎有些激動,晏清似在安慰他。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兩個人看上去有點奇怪。
「在去義莊之前,我想先去見一個人。」陶不言看向路景行。
「蘭鈺。」路景行接口說道。
「不錯。」陶不言看向他,用端正美好的唇勾起一抹笑容,挑了挑眉,「知我者致遠也。」
路景行看著他輕笑著,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難道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請吧,陶公子。」
二人回到「百奚泉」時,蘭鈺果然早已等在廳堂。
「見過二位大人。」蘭鈺起身說道。
「蘭公子不必多禮。公子既然等在這裡,想必已經知道我們所問何事。」陶不言開門見山。
「是。」蘭鈺點頭,「兩位大人請坐。學生特地準備了早膳。」
「蘭公子有心了。」路景行應道。
他與陶不言兩人起來後就直接去了現場,忙碌了這一陣,正好也有些餓了。
「蘭公子既然請我們調查二十年前的案子,卻不完全相信我們。」陶不言喝了口粥說道。
「學生昨日從羅安那裡並沒有得到什麼消息,所以便沒有告訴大人。」蘭鈺自然明白陶不言說的是什麼。
「那你為何要找羅安?」路景行問道。
「羅安是官椏鎮的里長,而且從未離開過官椏,學生覺得他或多或少會知道些當年的案子。」蘭鈺的回答任合邏輯。
「羅安說了什麼?」陶不言接著問道。
「沒有,里長說他什麼也不知道。不過,」蘭鈺頓了頓,「當里長知道學生是蘭鈺時,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學生覺得,里長似乎知道些什麼。」
陶不言不語,蘭鈺的說辭證明了他的一些設想。
「根據記載,蘭公子案發後便離開官椏,前往悠州的祖父家。但對於官椏的情況卻很了解。」路景行望向蘭鈺,眼神銳利。
「因為學生一直想知道雙親被害的真相。安柚是蘭家多年老僕,案件發生後便來到官椏經營這家客棧一直幫學生收集情報。」蘭鈺說道。
路景行與陶不言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蘭鈺在這時回到官椏是早有準備,恐怕這件事從一開始他就想將他二人拖入局中。
「既然這樣,想必蘭公子也知道當年辦理蘭家一案的主審官是人稱官椏之光的任雲博,任大人吧。」陶不言開口道。
「是的,學生還知道任大人已於去年秋致仕。現濱州太守任昊和現濱州知府府衙捕頭任柯,是任大人的兒子。」蘭鈺說道。
「原來是吳知府口中所說的那位任老大人。」陶不言恍然大悟,同時也明白了吳庸堅持讓任柯休沐的理由。
「不錯。官椏雖小,但卻出了大官。一位就是這位任老大人,另一位就是現正議大夫郭天霖,郭大人。」蘭鈺說著臉上露出某種微妙的神情,「而且這兩位大人還是親家。」
此時,陶不言隱隱地覺得二十年前的這起案件的背後似乎牽扯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以後蘭鈺便沒有再說什麼,這時一名衙役匆匆地趕了過來。
「陶大人,路大人!找到南雲了。」
「好,我們馬上就去。」陶不言和路景行起身,在「百溪泉」門口時竟然遇到了任柯。
「見過二位大人。」任柯向二人微微行禮。
「任捕頭這是?」陶不言微微眯起眼。
「見一位朋友。」任柯淡淡地應道。
看著他走進廳堂與蘭鈺相談的身影,陶不然喃喃道:「看來這位蘭公子交友甚是廣泛啊。」
官椏,賭坊外。
「官差老爺,我玩骰子又不犯法!」南雲看著堵住他的衙役,吐出了嘴裡的檳榔,一臉的不滿。
南雲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頭髮花白,微微有些謝頂,方臉,吊梢眼,皮膚黝黑,滿臉皺紋,但身材高大,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我們大人要見你!」衙役說道。
「見我?」南雲眯著眼,從袖兜里取出了一塊檳榔塞到嘴裡,「一個芝麻大的狗屁縣令想見我?門都沒有!」說著,頗有些不滿地掏了掏耳朵。
「要見你的人是我。」路景行將腰牌舉到南雲的面前。
南雲眯著眼看了看眼前的腰牌,又看了看路景行,只覺得看過來的這雙深邃的眸子裡帶著凜冽的冰蒫,讓他不由地瑟縮。
南雲吐掉了嘴裡的檳榔,「大理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犯事兒。」說著要轉身離開,卻被路景行擒住了手臂。
「沒犯事,就更不應該見著官差就跑。」路景行冷冷地輕吐道,手上微微用力。
「啊呀,官差老爺打人了!官差老爺當街毆打百姓了!」南雲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扯著嗓子大喊道。
路景行臉色一冷,「既然這樣,本官不斷你一臂,還真對不起你的這番說辭。」
南雲雖是潑皮無賴,但也會看眼色,知道路景行不吃這一套,便立刻服軟,「大人手下留情,小的真的只是玩了兩手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