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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話,路景行眼神微動,她的這番話看似在自怨自艾其實內里字字都在傳遞著一些重要的信息——
若白和堇蕪有著不為人知的聯繫,而且這種聯繫促使這二人聯手加害他人。
她的話倒是解開了路景行之前的一個疑惑,那就是墨白在關於「胭脂樓」並沒有完全說實話的原因——與一位姑娘相關,只是這位姑娘真的是堇蕪嗎?他們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他抬頭看向陶不言,在對方的眼中讀出了相同的疑問,看來有必要好好地找墨白談一談。坦誠是合作的首要條件,如果無法做到,那麼這樣的合作也不必進行。
「緋櫻死的時候,若白是否也來為姑娘看過診?」陶不言自然明白路景行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在這兒之前,他們更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以此來作為談判的籌碼。畢竟對方潛行於暗夜之中的疏密閣閣主。
「嗯。」絳柳點點頭,不知是不是說出心中秘密她看上去比這前輕鬆了許多,「那天若白先生和以前一樣,為奴家診了脈象後煎了藥。奴家喝了藥之後,也和以前一樣感到睏乏不已,很快便入睡了。直到聽到官差大人的聲音,奴家才醒來。」
「和以前一樣?這麼說來,你生病之後每次吃過藥都會熟睡?」陶不言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特別。
「是,每次用過藥後奴家總是睡得很沉。」絳柳答道。
陶不言:「對於你的病情,若白又如何說的?」
「若白先生說奴家是發了風疹,至於嗓子,」絳柳的臉上又露出那種微妙的神情,「說是勞累過度。但奴家清楚,是被人動了手腳。畢竟奴家是以歌聲而聞名,如今不能唱歌,臉也毀了,這「胭脂樓」中,恐怕就不會再有奴家的容身之地。」
「奴家本就無意花魁之爭,相對於花魁,奴家更願意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說著絳柳抬眼看向窗外,眼中含著期許與懷念,又夾雜著一絲莫名的苦楚。
聽到他的話,陶不言下意識地看向路景行,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眼波不禁流轉出萬千情意,兩人的眼神便曖昧地糾纏在一起。
相對絳柳他是幸福的,已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大人,奴家有些乏了。」絳柳悠悠地開口,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咳,」陶不言輕咳一聲,收回眼神,向絳柳投以歉意的笑容,「那個,絳柳姑娘,我還有一事不明。」
「大人請講。」絳柳的聲音中透著厭煩。
陶不言:「樓中的這些事,掌事可知?」
「大人為何不去問掌事呢?」說著她又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
「多謝,請姑娘安心休養。」
陶不言和路景行來到走廊上,四目相對道:「去找堇蕪談談。」
第135章 堇蕪下手報復
「少卿大人,您這是做甚?」夕蘿看著唿啦啦湧進來的眾多大理寺官差,神情緊張。
「搜查線索。」路景行淡淡地應道,「仔細搜查每個房間,不要放過任何線索!」
「是!」官差們應道,緊接著手腳麻利地搜查姑娘們的房間。
路景行揮手示意錢十五近身,低頭耳語了一番。
「大人您的意思是兇手就在「胭脂樓」里?」夕蘿吃驚地瞪大了眼,一抹擔憂自她茶色的眸子裡一閃而過。
「不然呢?」路景行看向她,眼神中帶著冰碴,讓夕蘿頓時如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不禁心中生寒意。
「胭脂樓」二樓,堇蕪的房間。
這間房比碧蘿的還要大,即使此時屋中多了三個成年男子也不顯得擁擠。房中的家具布置更加講究,茶几小桌,縵帳拖地,更添了幾分風韻雅治。
不過,她的屋中沒有薰香。路景行曾說過,青樓之中為了生意會在姑娘的房中燃著加了料的薰香,這一點倒是讓陶不言有些奇怪。
堇蕪坐在桌邊,微微垂著頭,一雙眼睛不安地轉動著,卻一直留意著正在屋搜查的立冬,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不時地發出幾聲輕咳。
卻始終不肯與路景行和陶不言的眼神相對,雙手在不停地絞著手中的帕子,顯得異常緊張。
「堇蕪姑娘是哪裡人?我從未見過如姑娘這般顏色的眼睛。」陶不言望向她,語氣溫和,面帶笑意。
堇蕪抬頭望去,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露出這般溫和動人的笑容,好似小溪潺潺流過,帶著水漾的溫柔又沁人心脾。
一瞬間,她只覺得這天地之間一切都消失,只有這個笑容,不禁讓人沉醉。
「你是哪裡人?」一句冷冰冰的話語將堇蕪的意識瞬間拉回,她轉頭對上路景行那雙冷若刀鋒的雙眸,不禁又瑟縮起了肩膀。
「奴、奴家是色目人。」堇蕪原本說話就輕聲細語的,此時因為害怕聲音變得更小,怯怯諾諾,像一朵隨風搖曳的小白花惹人憐惜。
可惜路景行不是憐香惜玉之人,看到她這般模樣竟不禁有些厭煩地皺眉。對於這般柔弱女子他向來苦於應對,所幸有陶不言在。
「原來如此。姑娘昨天可有見過碧蘿?」陶不言開口問道。
「沒有。」堇蕪搖搖頭,「奴家與碧蘿並不相熟,碧蘿應該是討厭奴家的吧。」
「此話怎麼講?」陶不言的身體微微前傾顯得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