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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經找到證據,你為什麼不報官?」路景行臉色微沉。
「呵,報官。」古黟露出一絲淒涼的笑,「我何嘗沒試過,但是武夷在王城中有大官在為他撐腰,又是已經審結的案子,府衙的人根本不會理喻我這種平頭百姓。更何況武家是皖州有名的世家,武夷又是魁首茶師,而我只不過是一介布衣,根本沒有人會相信我。」
「那你又為何會相信本官?」路景行問道,英氣十足的劍眉下是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黑如潭。
「因為路大人說人死了就不能說話,如果別人也不說,那麼與她相關的事事非非就永遠不會有答案。我想會這麼說的官會是一個好官,一定會聽百姓所說的話。所以我想賭一把。」古黟看向路景行,少年清澈的眼眸中盈滿著信任與期待。
「有罪必罰,有怨必申,法安天下,德潤人心。這是本官的職責與存在的意義。」路景行的聲音依如往常般不急不徐,卻語氣堅定,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閃爍著的是為此信念堅定不移的決心與執著,「祁紅所受之冤本官必會為她昭雪,還其公道。」
「多謝大人!」古黟眼眸閃動,緊繃著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緩和,他再次跪下鄭重地磕了一個頭,「我甘願認罪,請大人判罰。」
「你起來吧,武夷不是你殺的。」一旁的陶不言說道,聲音清脆,「案發當天,武夷並沒有抽菸斗,被你下了「荼靡」的煙塊是新的,沒有使用過。」
「啊?」古黟瞬間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陶、陶公子說的是……真的?」
「是啊,如果你真的是兇手,我們還會等到現在嗎?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你在菸草里下了「荼靡」,只是無法確認動機。雖然我也想過你會不會是與祁紅案有關,但是剛開始調查這起案子,雅安就死了。所以今天我們故意當著所有人面問桑植五年前的事,果然把你試出來了。」陶不言看著古黟,眼中含著笑容,像是沉靜的湖水,「還好,你沒有殺死武夷,不然即使洗刷了你姐姐的冤情,她也不會開心的。」
「多、多謝陶公子!」剛才強忍住的淚水終於是流了出來。
「喂,你是個男人有什麼好哭的!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陶不言立刻上向前,拍著古黟的背安慰道。
「我、我沒哭,是它自己流下來了。」古黟用衣袖擦著淚說道,「對了,我想起來,父親曾說過,當時和姐姐一起參加茶師考核的還有他新收的一位學生。因為我一直都書院,所以不知道是誰。不過,我猜可能是桑植先生,因為先生做的茶和父親的相似。而且,我覺得桑植先生,好像生病了,」古黟吸了吸鼻子,「茶師一般不用香薰,我那天說他身上很香時,他居然沒有聞到。我懷疑他似乎聞不到味道。還有,武夷這個月非常奇怪,特別愛吃魚,每天晚餐都要吃。」
「原來如此……」陶不言的眼睛亮亮。
是夜,二更剛過,一道黑影潛入了弗蘭茶坊。那人身法敏捷,直奔武夷的書房。在房中四處翻找、敲打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未果。接著又進到臥房同樣地進行翻找。最後,那人的目光落在床上,掀翻床鋪被,在床處摸索敲打,終於在一處停了下來,然後用力地向下一按,露出了一個暗閣。
剛解決完內急的錢十五,敏感地覺察到一絲異樣,他縱身翻牆躍進弗蘭茶坊後院。他剛踏上迴廊,就聽到武夷的房裡有動靜傳出。他立刻屏氣凝神,手剛推上門,就聽到屋內窗戶一響,有人躍了出去,錢十五立刻起身去追。
夜色下,錢十五施展身法追趕著一個人,但那人輕功極好,身法靈巧。錢十五自知追不上,於是便在手中扣了枚暗器,待到那人縱身借力起跳的瞬間發出暗器。在對方躲避暗器身形一滯時,錢十五急速沖了上去,全力噼頭揮出一掌,虎虎生風。原本是必中一擊沒想到卻被那人空中急轉,以一個極彆扭的姿勢躲了過去,接著反守為攻右手呈爪向著錢十五抓去。這一招又快又狠,五根細瘦的手指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帶著風聲獵獵作響。錢十五立刻收身回防,電光火石間,兩人已過招十餘,未討到一絲便宜。
就在兩人纏鬥不下時,對方身形一頓,右邊突然露出一個破綻,錢十五抓這一瞬欺身上前用力揮出一掌!就在掌風接近時,卻見那人側身間一道寒光向他襲來!一把薄事蟬翼幾近透明的短刀,刀鋒挾著月光迎面噼了過來!錢十五大驚,急忙收掌後退,卻還是晚了一步,劇烈的疼痛自胸口傳來,接著感到溫熱的鮮血汩汩地流出……作者閒話:
兇手二號,古黟排除啦。
提及的所有毒藥、醫藥,全都是為了劇情需要而杜撰的
親們切莫考據和當真,完全娛樂~
第30章 波瀾再起
衙役衝進弗蘭茶坊時,眾人還在睡夢之中,竟沒有一人發現有人闖進了武夷的房間。路景行看著臥房床鋪里被打開的暗閣,眉頭緊皺,臉色格外陰冷,渾身散發著比這寒夜還要冰冷的氣息。當初搜查時竟沒有發現這裡的暗閣,現在更是無從所知武夷在這裡藏了什麼,又是被什麼人偷走。
「桑植先生,你可知這裡放了什麼?」路景行看向桑植。
「在下不知。」桑植搖搖頭答道,他看到這暗閣時露出吃驚的表情並不像在撒謊。
「晏松,你平時打掃時可有發現這暗閣?」路景行轉頭看向一旁的晏松,「你可知這間閣里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