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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大人呀。」柳天芸笑得一臉曖昧。
「噢,是路大人呀。」柳天祺不以為然地點點頭,看到柳天芸一臉期待地盯著房門,眼神熱烈,不由地心中一驚,「難道……你不會是……看上路大人了吧?」
接著他露出瞭然的神情:「路大人好啊!我馬上就去和娘親說,雖說咱們柳家雖是商賈,但是祖父是國老還曾是太子太傅,大伯是禮部尚書,咱們柳家也算是名門。
「你與路大人這個刑部尚書的兒子,也算是門當戶對。婚事成了,以後路大人就是我的妹夫了,那……」
「喂,柳天祺,你在發什麼癲啊!」柳天芸一臉賺棄地拍了限入幻想的柳天祺一巴掌,「別亂點鴛鴦譜,誰說我看上路大人!」
「你不喜歡路大人,那大半夜地蹲在這兒幹什麼?」柳天祺不解。
「沒幹什麼。」柳天芸站起身,輕輕抖落沾在裙角上的落葉,「走了,回去睡覺。」說著拉著柳天祺的手臂。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柳天祺覺得自家妹妹今晚看上去太過奇怪,不喜歡路大人難不成她真的是來找陶不言的?!
「快走,打擾人家戀愛可是會被雷噼的喲!」柳天芸輕笑著,將自家傻哥哥拖走。
「什麼戀愛,誰的戀愛……唔……」柳天祺的嘴被柳天芸用一方手帕塞住。
月牙小門再次被鎖上,只留下矮樹葉在輕輕搖擺,月亮皎皎透窗而入。
房中,躺在床上的路景行雙眼緊閉,或許是因為醉酒,他的眉頭不舒服地微皺。看到他這副樣子,陶不言於心不忍,嘆了口氣,轉身將毛巾用水浸濕,重新回到床邊,府下身仔細地擦試著他的臉,以期讓他舒服一些。
「真是的,平時酒量很好的,這次怎麼兩杯就醉了。身體不適不能喝就別喝嘛,幹嘛逞強。這下好了,活要面子死受罪!」
越說越氣,他手上的力度也不由得變大,路景行配合地發出了不舒服的呻/吟聲做為抗議。
「哼,現在知道難受了!活該,向小爺向撒嬌也沒用!」陶不言憤憤地說道。
他剛要起身,手腕便突然被抓住,接著眼前一陣旋轉,下一刻便跌入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裡。
陶不言只覺得大腦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忘記了思考,甚至忘記了唿吸,只能聽到自己的心像是壞掉了一般瘋狂地跳動著。
「別動。」路景行微微收緊了手臂,「我不休不眠地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真的有點累了,就讓我樣抱一會兒,好嗎?」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喃喃地在他的耳邊低語,像是祈求又像是在撒嬌。
「幹什麼這麼急……」陶不言的意識稍稍有些回籠,同時回來的還有他的智商,「你究竟從哪裡來?」
「穆州。」
「穆州?!」陶不言不由地提高聲音,開始掙扎,「路景行!齊州到江城要繞上一大圈,你管這叫順路?!」
陶不言只有在說極重要的事情和極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地叫他,這時顯然是後者。路景行知道他在生氣,竟稍稍有些開心。
「也不能算不順,」他的聲音里也帶上了絲笑意,微微用力將人牢牢地鎖在懷中,「只不過需要連續趕兩天路罷了。」不休不眠的兩天兩夜,中途換了一匹馬。
「你……」陶不言氣得牙癢,但因為被他抱在懷中也無法動作,只好憤憤地說,「老實說,你這麼急趕來江城究竟為了什麼?」
語氣不善,那樣子就像是炸了毛的小貓,隨時要給你一爪子。
「想早點見到你。」路景行從善如流地答道。
陶不言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愣住了,接著確認似地輕聲問道:「你……是為了來見我?」
「嗯。」路景行應道,將頭埋進他的頸窩處,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薰香莫名地安心。
「為、為什麼?」心咯噔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冒出來卻在即將浮出水面的時候抓之不住,只是那奇特的感覺雖微弱卻久久徘徊在陶不言的心頭,散之不去。隱隱地感到心中的那根弦了在隨之輕響。
「不想讓你成親!」路景行貪婪地深吸著他身上的氣息,不由地收攏了手臂又把他抱得緊了些,低啞地的聲音竟帶上了絲委屈。
陶不言被他用力地按在懷裡,無法動彈,他感到兩個人的身體已經無法貼得更近,耳朵能聽他胸膛下沉穩的心跳。這時他很想看看路景行的臉,是不是如他夢中那樣的潸然若泣。
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嘆息,然後聽到路景行在他的耳邊輕語道,「念久深入睡,所思入夢頻;早知原是夢,不做醒來人。」
堅定中又帶著絲期盼「陶不言,你就是我的夢中人。」
這一瞬陶不言覺得他終於抓住了從心底冒出的東西,心臟好像一枚核桃一般被「啪」得一聲敲開,綻放出香氣,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這世上只剩下路景行的聲音,這個讓他心動不已的聲音!
他任由這種感情慢慢地從心底漫延開來,直至盈滿他的整個心房。這時他驀然發現原來一直在自己心底那曲輕響不止的旋律是為了路景行所譜的一曲長相思。
似乎因為遲遲沒有聽到回應,他感到路景行的身體有些緊繃,連唿吸都似乎緊張地停止了。就在對方像認命似地慢慢鬆開了擁著他的手臂時,陶不言發出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