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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不言微笑著看著她的動作,「你已經告訴我你是誰了。人在遇到危險日下意識時會使用慣用手。而樓里的人都知道緋櫻是左利手,你就是緋櫻!
碧蘿的屍體傷口主要分布在左側,你為了隱瞞是左利手故意剖開屍體。」
聽到陶不言的話,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接著路景行擺了擺手,立冬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包袱,裡面有一件沾血的血衣,路景行接過血衣丟在絳柳面前,「這是剛在你房中搜到的,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命案發生後,三樓以及樓前樓後皆有官差把守,你無法將衣服丟掉,這血跡又無法洗掉,只好藏起來。第二天,你的房中燃起濃重薰香就是為了掩蓋這血腥味。」陶不言接口說道。
「女兒家的衣服沾有血跡其不是正常的事情,大人以此來為證據,奴家無話可說。」絳柳微揚著脖子,並不認同,「剛才奴家只不過是碰巧使用了左手,大人為何便說奴家就是不絳柳而緋櫻。
再說了,大人說碧蘿為奴家買治療心悸之症的藥丸,但她已經死了,死人又不能說話,大人說什麼便是什麼!而且大家都親眼看著緋櫻跳樓,又如何死而復生!」
「錯!死人才是這個世上最不會說謊的!」陶不言直視著她,神情堅定,「經過太醫院的醫官西嶺雪檢驗,當日跳樓的死者雖面容盡毀,但根據骨骼可確定是回鶻人,她的慣用手並非左手而右手,而且她慣有心悸之症。」
「所以死的人不是緋櫻,而是絳柳。」
絳柳的眼神似乎不如先前那般冷靜,「可是大家都看到了緋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去,奴家又如何做到!而且奴家又為何要殺緋櫻?」
「與其說你如何做到,不如說只有你可以做到!這是一起看似瘋狂卻又因為意外而變得天衣無縫的案子。
至於動機,青樓中姑娘之間的爭風吃醋確實犯不上殺人,但如果是保命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陶不言抬眼緩緩地掃過眾人,明顯感到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他微微勾起嘴角,繼續說道:「你與絳柳均是來自一個叫做「風花」的組織。這個組織中的女子善於偽裝,隱於世間為主子收集情報時而進行暗殺。
絳柳接到的任務便是殺死你,為了自保,你先是自導自演了中毒生病一事,將自己暫時躲在三樓。
同時絳柳也開始行動,她請若白幫忙隱瞞病情,是為了可以繼續留在三樓以此找機會殺掉同在三樓養病的你。」
「大人,你說奴家是組織中的人,大可驗身,看看奴家身上是否有刺青!」絳柳言正言辭的反駁道。
陶不言看著她,無奈地搖頭輕笑,「我是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說你愚蠢呢?」
「愚蠢!」一旁的路景行開口說道。
「我只是說了「風花」,你卻說要驗身,說成員的身上有刺青。知道刺青的除我們這樣辦理案件的官員外便是成員中的人。你這無疑證明你便是「風花」中的!」陶不言冷冷地看向她,冰冷的眼神中看不出半分情緒來。
「奴家、奴家只是曾聽客人說起過。」絳柳解釋道,「為了自證清白有些著急,再說奴家又是如何殺人的?」
答案顯然而異見,陶不言便不在再追問,「案發當天,絳柳假裝喝藥等若白走後,她將藥倒在盆栽中。她應早就察覺藥中有「昏睡散」。待若白從你的房中離開後,她便偷偷熘進你的房中,意圖待你服藥昏睡之際進行刺殺。
只是她未曾想到你也同樣沒有喝藥。絳柳不敵,反被你所傷,更在纏鬥中後腦撞到桌角暈了過去。
於是你便將計就計,將絳柳迷暈,為她換上與你相同的裡衣,毒毀她的面容,將她放置床上代替自己,用她作替死鬼。這時有人來到了你的房間,情急之下,你躲在床底,匕首也是在那時掉落在床下的。
在第一波煙花燃放時,你便將絳柳從窗戶中扔了下去。由於當時正在燃放煙花,正好掩蓋了她掉落時的聲音,絳柳便這樣墜樓而亡。」
「但是有一點,」陶不言伸出一根手指,「跳樓而亡,屍體距離樓身較遠,而且被人推、扔下去的話,屍體則距離樓身較近。當時的屍體離樓較近,因此當時我便懷疑她不是墜樓而亡。」
「接下來,便是這起案子最高明的地方。」陶不言看向絳柳,「待煙花燃放完畢後,你披上大紅褙子,來到走廊上故意裝瘋賣傻,目的是吸引人注意,讓夕蘿派人抓你。結果如你所願,於是你借著逃跑之際,故意引大家來到四樓。
你借著生病之前,早就摸清四樓的隱藏房間,並在那裡提前將黑色的腰帶掛在窗欞上。我在窗欞上發現了腰帶的勾絲。
當時大家看到你坐在窗台上,其實當時你的腰上已經纏著腰帶,腰帶的另一頭纏在上半部的窗欞之上,而腰帶的長短正好夠到三樓窗前。
當時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而且當時屋中一片漆黑,僅憑窗外的月光照明,加上腰帶是黑色,很難被發現。
在第二波煙花燃放時,你便跳了下去,正好被腰帶掛在三樓窗戶前,你趁機將髮簪和大紅褙子一同拋下。當時在強烈衝擊之下,眾人有一瞬間的空白。
而你正是利用了這一瞬的空白快速通過三樓窗戶進到房間,同時收回腰帶,快速關好三樓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