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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陶不言點點頭,「那麼近幾年燊少爺可有離開過苗疆?」
「沒有。」夏至搖了搖頭,「二少爺只有十四歲時被老夫人帶去治傷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院子。」
「夏至姑娘是東院的侍女,卻對二少爺的事情甚是了解。」西嶺雪看向她,臉上帶笑,但明亮的眼中卻沒有笑意。
「呃……」夏至微微低頭露出一抹被說中心事的羞澀,「奴、奴婢與與霜降交好。霜降是服侍二少爺的侍女,所、所以有所了解。」
「原來如此。」西嶺雪輕笑著,並不拆穿,「看樣子二公子喜清靜,小生若是冒然前去恐怕惹人厭煩。」
「不會的,二少爺人可好了,他喜歡有人陪他聊天的!」夏至急忙答道。待看到西嶺雪眼中揶揄的笑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又羞紅了臉。
「奴、奴婢還有事,先告退了!」說著急忙離開。
「這位二公子還真不簡單啊……」陶不言看著夏至離開的身影喃喃地道。
「哪個少女不懷春,」西嶺雪輕笑道,接著轉頭看向陶不言,「哪個少年不鍾情?」末了眉頭輕挑,意有所指。
「唔……」瞬間明白他意思的陶不言覺得臉上有點發燙。
「怎麼,西大人對人家動心了?」路景行瞥了他一眼,「本官可向梁家幫你把人討來。」
「致遠兄,不能亂點鴛鴦譜!這夏至明明鍾情的是她的二少爺。」西嶺雪白了他一眼,「根據夏至的話,小生覺得梁燊可能是梁正宇亂性與婢女所生。」
「所以梁燊在家中並沒有什麼地位,給他們母子下毒的很可能是爭寵的妻妾。」陶不言悠悠說道,「恐怕之前那位早夭的少爺也是遭了毒手,這侯門大戶里的後院爭鬥並不比後宮仁慈啊。」
「但虎毒不食子,梁正宇為何會默認妻妾傷害自己的兒子?」西嶺雪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小生想去會一會這位梁二公子。」說著起身出門。
「我也去!」陶不言將最後一口冰沙塞進嘴裡後也站起了身。
「你也要去?」路景行眉頭微皺,西嶺雪好不容易走了,陶不言竟然也要走。
「自然,也許一會梁小姐就來給路大人送冰沙。我就不留下來礙事了!」陶不言微揚著下巴,神情實在看不出是吃醋還是打趣。
路景行嘆了口氣,伸手不由分說地將人攬進懷裡,兩相面對,距離暖昧到氣息纏綿,「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對她毫無感情呢?」說著他低頭含住了陶不言的唇,吻了起來。
「唔……」陶不言頓時羞紅了臉,手抵在他的胸前,卻又不捨得真推開。
路景行這一吻算不上溫柔,到像是惡作劇的懲罰,看著滿臉緋紅卻沒有拒絕的陶不言,眉眼帶笑,「現在你相信了嗎?如果不相信,我再證明一次?」說著他要再次親上來。
「致遠兄,」屋外傳來西嶺雪的聲音,「明松只是只離開一會兒,又不是生離死別。」
陶不言趁機捂上了自己的嘴,明亮的眼睛盈著水光,點著頭,「我相信了!」
看到他的樣子,路景行的臉上露出笑容,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聲說道:「小心點!聽西嶺雪的安排,我安排完這邊的事情就去找你。」
「嗯。」陶不言點點頭,「你可以放手了吧!我們最近的接觸有點過多了。」
路景行的笑容有一瞬的停窒,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你……不喜歡?」
「你猜。」陶不言以漂亮端正的唇勾出明媚的笑容,一邊回頭望著路景行,一邊輕輕地磕上一隻眼睛。這樣的神情可愛又迷人,牢牢地抓住了路景行的視線。
書庫。
剛剛經歷了火災的書庫,此時看上去有些淒涼。與左邊燒毀的黑牆斷壁,右側相連著滿是花朵的花園又帶上了那麼點生機。梁燊一身素衣,靜靜地看著花園裡的花,看上去孤寂又蒼涼。
似乎是聽到有人來了,他轉頭看了過來,「原來是西大人和陶探花,有失遠迎。」說著讓敏叔推著竹輪椅向他們駛過來。
「兩位大人這邊請。」梁燊伸出手將他們引到了花園另一側的亭台處,「霜降,端些茶來!」
陶不言和西嶺雪坐了下來,想必這邊就是梁燊居住的宅子,很寬敞,卻沒有僕人。一位不良於行的少爺,身邊服侍的卻只有兩個人。如此看來梁燊在梁家確實沒有什麼地位。
一會兒,霜降將茶端了上來,她看上去年紀不大,看上去卻異常愚笨,眼神有些呆滯。她放下茶點後向陶不言和西嶺雪點了點頭,笑容有些憨傻,接著轉身離開。腳步沉重,並不會功夫。
「霜降年幼時得了一場重病,落了不會說話的病根,腦子也不太靈光,請兩位大人勿怪。」梁燊看到陶不言眼中的疑惑解釋道。
但他的話卻讓陶不言心中的疑惑更深。
「是高熱引發的吧。」西嶺雪喝了一口茶。
「早就聽聞西大人精通醫術,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梁燊笑道,「不知大人前來找我所為何事?」
「小生唐突,只是那日見公子脈象怪異,略有些好奇。」西嶺雪答道,「不知公子可知自己身中何毒?」
「不知,當時我年紀尚小,只知是一種很詭異的毒,看過許多名醫皆都沒有辦法,父親說這很可能是異邦奇毒。」梁燊說道,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