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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被他那雙清亮的眸子一照,陶不言像是明白了什麼,「這麼說來這舞坊是有舞姬脫逃了!舞姬脫逃,舞姬……」他用手指敲著下巴思考著,眼睛突然一亮,興奮地雙手抓住了路景行的手臂,「我終於知道了!」
「嗯?」路景行看向他,眼神里詢問中夾雜絲不意察覺的寵溺。
「路上和你說,我怕晚了,那人就要跑了!」說著陶不言站起身來。
「你的胃好了?」路景行似乎有些不放心。
「這不重要!」陶不言興奮地拉著路景行的胳膊。
「小女恭送兩位公子。」雲湘站起身來微微行禮,但在陶不言路過她身側時,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湊近他耳畔,飛快地說道:「陶公子,湘波山色青天外,西圃朝食倚竹欄,南風微弄聽天鳴。」接著端正漂亮的唇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便轉身離開。
陶不言一愣,看著雲湘離開的背影,喃喃道,「湘波山色青天外,西圃朝食倚竹欄,南風微弄聽天鳴……」
路景行見狀不由地臉色微慍,但望著陶不言的眼神溫柔中帶著怒氣,怒氣中又帶上了點寵溺,「人都走了,陶公子還在念念不忘。」接著便伸手將他攬在懷裡半帶強迫地將他帶走。作者閒話:
本日第二更~
至此,本案相關的所有信息都已經提供完畢
請大家來猜猜,誰是本案的兇手呢?
第26章 在逃舞姬「三更」
更夫剛剛敲過二更,夜色已深。弗蘭茶坊後門被打開,有人悄悄地走了出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了,接著小心地融入深沉的夜色之中。然而,這人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圓球擋住了去路,顯然是嚇了一跳,轉身就跑。身形剛動就被圓胖一個乾脆利落的擒拿手抓住。隨著動作那人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張艷麗的臉——錫蘭。
錢十五並沒有把錫蘭帶到府衙,而是路景行所住的驛館宅院裡。此次來皖州,路景行只帶了錢十五和立冬兩個人,但李普卻給他們安排了單獨的二進出小院。此時,路景行和陶不言正在廳堂里。路景行的按揉很有效果,陶不言的胃不那麼脹了,但他還是熘躂幫助消化。
「錫蘭姑娘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裡?」陶不言看著錫蘭,不似那日的濃艷妝容,退去了異域風情的少女,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個清秀佳人。陶不言覺得她的眉眼看上去有點眼熟。此時,她做男子打扮穿一身深藍色長衫,拎著包袱,一副要遠行的樣子。
「家、家中有些急事,需要我回去。」錫蘭緊張地抱緊懷中的包袱,那雙明亮的眼睛不安地左右轉動。
「是回閩江嗎?」陶不言說道。
「你不願說的話,可以去公堂上說。」路景行沉著臉,他的身上本就帶著一副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如今他這般嚴肅地望著人,簡直讓人不由地兩股打顫,背後發涼。
錫蘭被他這一喝,嚇得兩腿一軟跪倒在地,雙眼中瞬間噙著淚,以上目線望著端坐在那兒的路景行,「小女子不知大人所說何意。」語調柔軟看似害怕,實側卻像是恰到好處的撒嬌,顯然是駕輕就熟的對於男人獻媚的技倆。
「那我先講個故事吧,每年在年初時會有流動舞坊來皖州巡演,一直到穀雨之後離開。但是今年流動舞坊卻在驚蟄剛過就匆匆離開,因為舞坊里有一個舞姬逃跑了。」陶不言看著錫蘭,嘴邊露出輕笑的樣子宛如貴公子一般,只是那笑容此時卻讓錫蘭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身體也不由地瑟縮了一下。
「舞坊離開的第二天,弗蘭茶坊里就多了一位高盧來的茶點師,是個長得非常艷麗的高盧少女,喜歡用雲香閣特製香粉,會做一道叫作七彩甜酥的高盧茶點。只是她做甜酥時總是鎖著小廚房的門,不讓任何人進去。案發當天,官差在她的專用小廚房裡發現了酥餅渣、花草汁和糖粉,卻偏偏沒有麵粉。茶點師不用麵粉卻能做出茶點來,這是為什麼呢?」陶不言看向錫蘭有些發白的小臉,露出讓人愛恨皆不由的笑容。
「因為她根本不會做茶點,所謂的七彩甜酥就是把東城點心鋪的酥皮糖餅塗上顏色。茶點師因為經常接觸麵粉,指甲都會修剪得很短,手指也會因為長期從事繁重的工作而變得粗壯,還會有燙傷。但是這位茶點師卻十指纖細留著塗著丹蔻色的指甲,畫著濃艷的妝容。這是為什麼呢,錫蘭姑娘?」陶不言問道,他的眼神看似溫柔卻透著質問的寒意。
「我、我不知道。」錫蘭低頭避開陶不言的眼神。
「因為她根本不是茶點師,她是從流動舞坊中逃跑的舞姬。她為了掩示容貌,化妝成見過的高盧客人,這濃厚的妝容還是為了遮掩舞姬特有的刺青。我說的沒錯吧,錫蘭姑娘。」陶不言看著她,「舞坊在教習歌舞時也會教授姑娘如何展現女性的嫵媚。我第一次見你,就發現你舉手投足間帶有那種風塵女子的媚態,這正是舞坊教習的結果。我想你的包袱里不僅有雲香閣的香粉,還有能遮掩舞姬刺青的藥膏。」
錫蘭聞言下意識地抓緊了懷裡的包袱,「雲香閣的香粉非常有名,城中很多姑娘都在用,並非小女一人專用。至於那藥膏,小女是用來遮掩額角疤痕,那是年幼時不慎摔傷留下的,並不是什麼舞姬刺印。」
陶不言臉上的笑容更深,如同看著在陷阱里掙扎的獵物,「舞姬刺印是舞坊暗記,舞姬皆視它為恥辱,從不示人。除了舞坊中人,你又是怎麼知道舞姬的刺印是在額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