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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闆嘆了口氣,「齊掌柜一直盯著帳台,可是再未出現過。」說著他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瘦高男人說道。
「回大人,確無發現。」齊掌柜答道。
路景行只是點頭不語,目光微沉似在思量,傾刻後,他道:「繼續留意。不過,」說著他從懷中拿出賈仁的畫像,「最近這幾日可曾見過此人?」
老闆接過畫像,看了看,接著遞給身旁的齊掌柜,「去前廳問問,最近是否見過此人?」接著又轉向路景行,「大人,請稍等。」
一會兒,齊掌柜帶著一個小夥計返回。這個夥計個子不高,尖臉,有一雙如綠豆似的小眼,一副精明的樣子,「小的常順,見過大人!」
「你見過此人?」路景行問道。
「是的,大約是在二月中旬,這位爺來到坊里,是小的接待的。」常順是穆州口音,口齒清晰,「這位爺臉上有燒傷,樣子很兇,所以小的記得很清楚。他連續來了半個月,別的不玩只推/牌/九。
「而且這位爺左手還是個六指,都說人生六指不祥,這位爺的運氣也確實差,半個月來他贏得少輸得多,來來回回輸了四五萬兩銀子,但他一點也不在乎,眼都不眨一下。
「這位爺穿著普通,但出手很大方,每次出手都千兩銀票,對小的也不錯。」常順答道。
「除此之外,關於這位客人,你還知道些什麼?」一旁的陶不言問道。
「這位爺推/牌/九時話不是很多,也很少說自己的事情。小的只知道他來自王城,來穆州做生意。
「除了愛推/牌/九之外就是去青樓找姑娘。這位爺說,他逛遍了穆州有名的青樓,說「春/夢坊」的姑娘人美活/好,「妙音坊」的差些。」說著常順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細小的眼睛輕眯著,看上去有些猥瑣,
「但小的覺得,他這話不真,穆州誰人不知「妙音坊」是最有名,有全城最美的姑娘,尤其頭牌霏音,不但人美會彈琴,而且……」
「咳!」一旁的齊掌柜面色不悅地輕咳一聲
常順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打住話頭,「小、小的說完了。」縮了縮脖子,偷偷瞄了瞄路景行和陶不言的臉色。
只見路景行臉色如常地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接著他轉頭看向老闆,「坊中是否還有別人知道有關此人的事情?」
老闆搖搖頭,到是一旁的齊掌柜若有所思地說道:「剛才小的聽了常順的話之後,突然發現,好像就是在這人來賭坊之後,出現了假銀票。」
路景行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原來如此!但表面上他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地開口:「大人正是有此懷疑,才著我二人前來詢問,不過目前還缺乏證據,暫且不要聲張。」
「小人明白!」老闆和齊掌柜一臉認真地應道。
接著路景行扯了幾句場面話後,便起身離開。
出了賭坊後,陶不言立刻抓住了他的袖子,剛想開口,卻見路景行向他打眼色。
「有人跟蹤?」陶不言輕聲音地問道。
「嗯,在咱們去妙音閣時就跟在後面了。」
陶不言感得路景行湊到他耳邊說話時的氣息,溫熱灼人,讓他不由地紅了耳尖,抓著他手臂的手不由地收緊。
「你正是發現有人跟跟蹤才故意在賭坊里試探?」聲音聽上去不如往常般冷靜。
「是的。那人雖身手不錯,但跟蹤的技術太差,他的步伐與侍衛相似。」路景行看到陶不言的樣子,嘴角微揚,反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人拉得更近,壓低聲音,「所以我故意打了個官府平時會用的暗號,果然如我所想,有人在以官府的名義暗查。」
「穆州出現了假銀票,這樣的話,我想我知道跟蹤咱們的是誰了。」陶不言看向他目光灼灼。
「我有個法子。」路景行挑了挑眉,陶不言立刻明白他的用意,點點頭。
路景行的手從肩膀順勢滑下,自然地牽起陶不言的手,兩人轉身匯到附近人多的攤位假意觀看商品。
跟蹤之人保持著距離在附近觀察,只見攤位前人頭攢動,沒有什麼人離開。
卻不知路景行已借著人群的掩蓋悄然繞至他的身後。片刻,他見陶不言突然離開,這才驚覺有異,轉身的瞬間便對上了路景行。
那人大驚,身形微動的同時路景行已然出手,右手抓住他的手臂,反向一折。
那人急忙順勢轉身一扭,隨即揮出一拳,還未近身,便感到拳風烈烈,可見此人武功不弱。路景行不慌不忙地以掌相對,手掌相觸的瞬間變掌為爪,直接扣住他的命門!
咯噔一聲,那人的胳膊就被路景行卸了關節,緊接著他只覺得膝彎處一陣刺痛不由地膝蓋發軟,直接跪倒在地,於此同時一隻用力的手抵在他的咽喉處,隨時可取他的性命!
這一切發生得不過須臾之間,鬧市之中無人發現此處的異樣。
「帶我去見你的主子。」路景行冰冷地命令道。
穆州,穆淮王府。
風淮秋看到路景行和陶不言並不驚奇,他淡然地喝了口茶,抬眼望過來的雙眸沉靜而深邃,「不錯,是本王暗查派人調查假銀票的案子。」
「可是與六年前出現在王城的假銀票一樣?」路景行說道。
風淮秋點點頭,「在今年二月中旬,穆州城「天地通寶錢莊」的大掌柜與知府一起前來找本王,拿了一千兩的假銀票,和六年前出現在王城裡一樣的。「此案本就是本王的心結,如今竟在穆州出現,本王豈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