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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若白先生也在,讓他再給你診治一番。」路景行並沒有憐惜之意,抬眼向立冬使了個眼色。
「姑娘,這邊請吧!」立冬雖不似錢十五那般粗魯但也沒有憐香惜玉到哪裡。
「……是。」絳柳應道,只是看上去並不怎麼情願。
「少卿大人!」夕蘿看到路景行立刻迎了過來,討好地笑笑,「這時辰不早了,該問的這幾位大人也都問過了,您看是不是讓姑娘們去歇息?」
「「胭脂樓」一直以來都是通宵達旦,今日還未到亥時,怎麼樣就要休息?」路景行冷著一張臉,淡淡地說道。
「這不是樓中出了事,姑娘們難免受到了些驚嚇。」夕蘿解釋道,臉上賠著笑。
「出了命案本官自然要儘快抓住兇手,不然如何讓百姓安心?」路景行的話瞬間使周圍的空氣凝固,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緊張與恐懼。
「少卿大人的意思是,緋櫻是被人殺死的?」夕蘿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那掌事認為緋櫻是怎麼死的?」路景行直視著夕蘿,眼神仿佛帶著冰碴。
「是……自盡。」夕蘿輕吐道,她看了一眼蒼芷,「畢竟她是當著我們大家的面自己從樓上跳下去的。」
路景行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動,剛才人群中有一聲輕微的「是詛咒」,雖然只是一聲輕輕的低喃,但以路景行的功力這自然是逃不過他的耳朵。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一旁的陶不言說道,那雙漂亮的黑眼睛望過去,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
「時辰確實也不早了,掌事的把緋櫻跳樓時在場的人們留下來就可以。其他姑娘可以去休息了。」
聽到陶不言的話,夕蘿面露喜色,但是又有些愄懼地看了看路景行,「少卿大人,這……」
「照他的話去做。」路景行答道,接著抬腿走進雅台之中,在立冬提前準備好的桌子前坐下。
陶不言也沒有多想,自然地走到他身邊的座位,剛要坐下便被一旁的大理寺官差拉住,「陶主簿,不可!」
你一個小小的主簿敢坐在路少卿的身邊?即使你和他並稱「順安雙花」也不可以!你倆差著品級呢!
「你要把本官的主簿拉到哪裡去?」路景行斜睨過去,看到他拉著陶不言的胳膊,臉色瞬間一沉。
那官差被路景行這清冷的眸子一照,只覺得一股寒意自嵴椎處湧起,不由地兩股顫顫,急忙鬆開了拉著陶不言的手。
原本想在少卿大人面前表現一番,但怎麼好似適得其反地斷了虎鬚。
路景行長臂一伸,將陶不言拉了過來,讓他在身邊坐下,「陶主簿,接下來由你代官進行審問。」
「是,少卿大人。」陶不言恭敬地應道。
立冬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生怕自己看著路景行和陶不言在這兒假模假樣地演戲,忍不住笑出來。
「少卿大人,這就是當時在場的除了奴家和蒼芷外,還有堇蕪、絳柳、綠梅、紫菱這四位姑娘。」夕蘿一一介紹留下來的四位姑娘,「在樓下時,還有若白先生,是一直為樓中姑娘診病的郎中。」
陶不言抬眼看去,這四位姑娘也都是異域美人,妝容艷麗,每個人身上穿著與自己名字相應顏色的羅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與此同時,姑娘們也在偷偷地打量著陶不言,雖然很多文人雅士前來「胭脂樓」,其中不乏俊雅之人,但像陶不言這般玉樹蘭芝的卻極少見。
其實在陶不言剛進來的時候,就引起了姑娘們的注意,大家都私地說,如若能與這位大人春風一度,真是死而無憾。
「我……本官有些話想要問一下各位姑娘。」或許是因為姑娘們的眼神太過熱烈,讓陶不言有些不自然。
「大人您儘管問,奴家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綠梅向來性子活潑,平日裡也是極喜歡俊俏少年郎,這次見了陶不言自是滿心歡喜。
陶不言向她一笑,「緋櫻跳樓之前,你可看到有什麼人離開嗎?」
「離開?」綠梅想了一下,「好像沒有吧。」她說著看向一旁的紫菱。
紫菱點點頭:「是的,當時奴家和綠梅一起陪著趙公子。當時應該是剛剛放過第一波煙花。」
綠梅:「是的,煙花太好看了,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趙公子見我們喜歡,說改日會弄幾個在雅台上放。」
「咳!」夕蘿不滿地輕咳一聲。
綠梅吐了吐舌頭,樣子很是俏皮,接著她突然雙手一拍,「對了,在放煙花之前,奴家好像看到堇蕪出去了。」
「堇蕪姑娘,」陶不言看向堇蕪,「在煙花燃放之前,你去了哪裡?」
堇蕪像是突然被嚇到的小動物似地抖了抖身子,怯怯地往前走了一步,「是、是。」說話時她不停地扯著手中的帕子。
陶不言:「那你可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堇蕪:「沒、沒有,奴家只是、只是去淨手。」她低頭輕語著,「在奴家之前,曾見過掌事出去過。」
「你是否也親眼見到緋櫻從樓上跳下去?」路景行開口問道,堇蕪一開口他便知道她就是剛才在低語的人。
「奴、奴家害怕,沒敢看,」堇蕪突然擺著手,「緋櫻她不是自殺,她是被「花魁的詛咒」殺死的!」
「堇蕪!不要亂說!」夕蘿厲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