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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排查,當晚與南雲在一起的人是當地聚寶錢莊的護院,這是他們的供詞。」任柯將手中的文書遞到吳庸面前
「聚寶錢莊私下裡還做放貸的營生,利率高於行市,而且經常用粗暴的手段追債。聚寶錢莊的背後東家正是郭天霖。」任柯直視著吳庸,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吳庸翻看著畫了押的供詞,墨跡還未乾,顯然是剛剛拿畫押,「你、你們是怎麼拿到這些供詞的?」
「哼,這些大人都不必知道。捕快自然有捕快的方法。」任柯輕哼道,他的臉上掛著寒霜,竟透著股讓人心寒的陰冷。
在任柯抬手的瞬間,陶不言看到了上面的血跡,明白他們是動了私刑。
「你、你們……」吳庸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們都知道這所有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郭天霖。」陶不言說道。
「吳大人你心裡也清楚吧!」說話的是與任璟良搭檔,年紀相同的小捕快。
「任璟良現在躺在那裡生死未卜!是誰造成的,大人心裡不清楚嗎?」任柯看著他,「大人,任璟良他是濱州府衙的捕快,是大人的部下!是我們的同寮!」
「我們的捕快被害,大人就打算這樣忍氣吞聲嗎?」小捕快雙眼通紅地質問道。
「大人!」身後其他的捕快也義憤填膺,沒有什麼能比同寮遇害更能激起大家的憤怒。
「閉嘴!」吳庸第一次如此大聲地呵道,「我……本府當然知道!」
吳庸做了個深唿吸,閉了閉眼,接著抬手整了整官帽,「本府知道都察院正在調查聚寶錢莊私下放貸之事。」
「負責調查的是哪位官員?」陶不言開口問道。
他瞬間明白了吳庸的意思,如果順著這條線查出郭天霖與他們的關係,那麼便可以將他與南雲之死聯繫起來,從而深入查出二十年前的真相。
而且都察院是御史台下屬,而陶不言的父親陶潛之正是統領御史台的御史大夫,都察院自然會給他這個御史之子個面。
「負責人是與下官同一科的進士,下官與他有些交情。這件事交給下官吧!」吳庸說道,陶不言覺得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
然後他再次正了正自己的官帽,挺直了嵴背,「任璟良是本官的下屬,如果若連自己的下屬的公道都討不回來,本官將如何為民伸冤,如何伸張正義!」說著他向路景行和陶不言鞠了一躬,「之後,拜託兩位大人!」
接著轉身離開,那個膽小怕事的吳庸此時嵴背筆直如松,每一步都堅定有力。
娘子啊,對不起,為夫魯莽了,但是為夫不後悔!
「路大人,陶大人,濱州府衙全體捕快原聽從兩位大人的調遣,全力調查此案!」任柯說道。
「願聽兩位大人調遣!」他身後的捕快也齊聲說道,氣勢高漲。
「好,多謝諸位。」陶不言抬眼看去,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微小的力量雖微不足道,但當這些力量凝具在一起便可以撼動天地。
這時,一位衙役拿著信函跑了進來,「陶大人,陶大人!晏捕頭來信了!」
陶不言急忙接過書信,「晏清在黔州找到了一位當年曾與苗仁孝和何映雪一起做工的侍女。」
「看來案子終於有所突破。」路景行接過他手中的書信。
「現在,我們馬上動身前往黔州。」陶不言的眼中閃著興奮的光,他感覺他們正在慢慢地接近真相。
第113章 昔日戀情
黔州,茶鋪前。
等在門口的晏清看到人立刻迎了上來,「陶大人,路大人!那位侍女名叫林芳,現在是這家茶鋪的老闆娘。」
「晏捕頭,辛苦了!」路景行應道。
「璟良的事情,我聽說了,他現在……」
「放心吧,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任柯拍拍晏清的胳膊安慰道。
「晏捕頭,」陶不言看向他,「這幾日來辛苦你了。不如你先返回濱州稍做休息。」
「不,請讓屬下繼續調查。」晏清拒絕道。
陶不言看著他露出一絲笑容,「那麼,請晏捕頭借一步說話。」
晏清微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路景行,對上那雙如古井不波的眸子竟莫名地有些發憷。
陶不言卻毫不在意地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地交待幾句,只見晏清的臉色有些凝重,接著點了點頭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他離開時偷偷地看向任柯所在的方面,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待晏清離開後,路景行立刻走到陶不言的身旁,與他並排而行。
進到茶鋪,路景行對迎上來的小夥計說道:「一處雅間,一壺眉峰,配四果四點四蜜餞,糕點要甜口。」
「好哩,三位客官,樓上請!」小夥計熱情地招待道。
一旁聽到他點單的任柯心道:沒想到路大人看上去嚴肅冷峻的樣子,口味卻如女子和孩童一般喜甜。
三人落座後不久,茶與四果四點四蜜餞一一上齊。
但任柯發現,路景行只是喝茶並不吃茶點。他有些詫異抬看去,正見路景行眼溫柔地望著一旁的陶不言。
陶不言對這茶點很是感興趣,吃吃這個嘗嘗那個,時不時地把自己覺得好吃的遞給路景行嘗一口。
這時任柯才恍然大悟,細想這二人平時的相處早就有跡可尋,瞬間覺得自己做為一個捕頭真是大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