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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升降電梯開始運行,一直往下降,偶爾還有左右上下移動,因為太黑,付弈舟看不到後面,等電梯再次叮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鐘。
從電梯口出來,還是只有一條長長的窄道,只用走幾步就能看到門,夏瑩記憶中的那扇門。
付弈舟平復了下情緒,推開了那扇門。
一股腐屍的惡臭撲面而來。
付弈舟皺眉。
他走進房間內,讓系統開始錄製。
房間比之前不知大了多少倍,東西擺放的井然有序。架子上擺著各種生物知識的書籍,中間的桌子上放著天平、鐵架台、蒸發皿、坩堝、酒精燈等,還有各種規格容量瓶,儼然就是一個小型實驗室。
書架上還有一本阮月親手寫的日記內容,開篇第一頁就是她自己的自傳,付弈舟簡單掃了幾頁,被上面的內容震驚,直接讓系統複製了一本。
再往裡走,一個被隔開的小門,惡臭味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付弈舟轉動門把手,彎腰曲背走了進去。
各種水箱器皿,橫著擺在地上的是不透明的黑皮水箱,豎著掛在牆壁上的是透明水箱,裡面放置的全是人體,一眼掃過去,男女老少都有。
這些人不著一縷,身上各處插滿了罐子,水裡偶爾冒出幾個氣泡,這樣看閉眼的人仿佛他們只是睡著了一般。
付弈舟事先就做好了心裡準備,他緩緩走過這些容器,再往裡走,最面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躺著一個被開膛破肚的女人,她四肢像是柴一樣干,肚皮里充滿了綠色的液體,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大眼睛,保持著生前的驚恐。
在看兩把椅子上坐著一隻蟲和一個人,付弈舟放緩呼吸聲,直到系統提示兩人進入深度睡眠後他才走過去看,他們頭頂帶著機器,亮著暗燈,似乎還在運作,牆角的土堆里放著一堆失敗後腐爛的屍體。
撲哧,旁邊牆面的水箱中的人似乎動了一下,響動引起付弈舟的注意,他望了過去,水箱中的女人倏地睜開眼睛,手臂血管處的一隻蟲子飛快竄到她的脖頸里又往心臟鑽去。
「已經確認該地下室沒有任何人類生命體徵。」系統察覺到付弈舟的想法,繼續道,「這是披著人皮的蟲嗎?」
「看來這是在研究如何讓蟲變成人。」或者是蟲如何控制人,以阮月的身份,她不可能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幫蟲做這種事,可萬一她早就不是人了呢?
心中有了這個猜想,付弈舟翻了翻桌子上的書籍,只是一些自己潦草的筆記,仔細搜尋一番後在柜子隔層中發現了一本黑色厚重的筆記本。
這個就是阮月隱藏的原稿了,前半部分全是付弈舟不認識的字體,讓系統分析翻譯才知道這個是蟲語,大概內容就是介紹怎麼做吟風露的,正當系統要翻譯後半截的時候,警告聲突然響起。
「告:檢測到有人正在進入地下室,宿主請找地方隱藏。」
筆記來不及翻完了,付弈舟同樣讓系統複製了一本,自己往回放時,一張照片落出來,是夏瑩的模樣!
從中間開始,他匆匆翻了幾頁,筆記上面記錄了每一個實驗體的姓名、時間、以及實驗狀態。第一頁就是夏瑩的名字,付弈舟胸口悶了下,他拿終端拍了一張照,然後讓躲在門外的走廊黑暗處,抹除自己的氣息與黑暗融為一體,直到那黑影從身旁走過。
付弈舟從阮月房間出來時,身上沾染一股濃濃的臭味,他回房間拿著衣服趟浴室。
阮月從踏入地下室的那一瞬,立馬聞到一股冷若冰雪的味道,她腦海蹦出一條指令:殺了他,將人給我帶回來。
是。
她嘴唇動了動。
有人竟然進去過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上一次還是夏瑩,這一次會是誰呢?蟲王似乎很喜歡那個人的味道。
阮月走進去,嗅著空中遺留的淡淡味道,直徑走入最裡面的小門。東西一個沒少,她最重要的筆記也還在。阮月拉拉一把椅子坐下,摸了摸自己的皮肉,又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身軀,站起身走到一個黑皮箱面前,將手放在箱子的洞口上,一隻螞蟻大小的蟲子從她細嫩的手臂鑽進黑箱裡。
幾分鐘後她臉色蒼白體力不支倒在地上,意識還是有的,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從口袋摸索出一瓶吟風露喝完,氣息逐漸平穩,阮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幾秒後,她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毫不留戀走出了門,若無其事回到客廳。
等付弈舟洗完澡換好衣服下樓時,阮月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他了。
「系統,還開著錄製嗎?」付弈舟有預感,阮月呆會會向自己說出一切。
「在的,宿主。」
阮月手裡捧著一束藍色的花朵,空中瀰漫著花的陣陣幽香。她將花插進花瓶里,又將其放到茶几上。抬眸看向付弈舟,說:「你去地下室了?」
「你不是阮月。」付弈舟盯著她陰騖的臉問。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去了。」
見付弈舟大方承認,阮月勾著紅唇也回答了他的問題:「我是阮月,阮月是我,我跟她是一體的。」
「地下室的事沒有任何人知道,你是怎麼下去的?」阮月能猜到的就是夏瑩使了什麼法子告訴的付弈舟,但她很有信心,就算是知道又怎麼樣,能成功進去才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