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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剛剛才知道這點。
周璟默默地想,就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挺離譜的,身為修仙之人怎麼用這麼邪乎的劍?
凌霄還在等他呢,怎麼能失約呢……
思緒就斷在這裡,還伴隨雜七雜八的聲音,周璟就徹底暈了過去。
之前被拉去打雜的江宇剛找到機會躥回議事堂外,就聽到有人在喊「大師兄」,精神瞬間緊繃起來。
江宇向前奔跑,身上的肉都在抖動,他氣喘地出現到眾人面前,就看到臉色蒼白倒在林越師兄懷裡的大師兄!
那一刻,他腦海里回想起與大師兄相處的朝朝暮暮,以前高冷不理人也就算了,現在變得親切和藹又會做好吃飯菜的大師兄……
江宇猛地衝上前,情急之下將期期艾艾的林越推開,一把抱住沒有氣息的周璟,哭嚎地道:「大師兄,你怎麼能死呢!」
眾人:???
此時的江宇哪裡有心情觀察周圍人是什麼神色,在這裡只有他和大師兄最親近,所以他哭得格外傷心。
眼淚鼻涕都糊在臉上,哭得上下不接下氣,還不忘嚎著「大師兄」這個稱呼。
「江、江師弟,大師兄沒死。」身旁的某位師姐連忙出聲說道,
「師姐你別唬我了,大師兄他、他都這樣了……」江宇說著就上手戳了戳周璟的臉,指尖還能察覺到溫熱之感,哭聲都不由止住,指尖又往鼻尖嘆了嘆,最終喜極而泣,「大師兄沒死!」
江宇的思緒轉圜過來,不解地問道:「可大師兄怎麼變得這麼虛弱?是受了什麼刑罰?」
這時,他才有餘力注意到周璟胳膊上的血。
「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大師兄才會變成這樣。」林越被人扶著站到江宇身邊,可想之前那掌的威力,同時他向江宇說起事情的起因,又責怪起自己。
反倒是江宇明白了周璟的想法,寬慰起林越,「大師兄定是不忍見林師兄自殘謝罪,才會出手阻攔。多麼善良又溫柔的大師兄啊!」
周圍人深感認同。
「若是林師兄再起自殘之心,豈不是辜負了大師兄的心意!大師兄知道了,只會更傷心吧。」江宇完全帶入語境,更將周璟的形象立得更高大。
聽著這些話的弟子們竟紛紛覺得——說得對!
要是沒有大師兄出手,林師兄他們怎麼能安然無恙地走出議事堂?
還處在昏迷狀態的周璟是萬萬沒想到,江宇在背地裡這麼崇拜自己,還意外地給他拉攏了「民心」。
等周璟迷迷糊糊醒來時,月到樹梢,房內燭光搖晃,身邊還有一道身影,頓時將他嚇醒!
任誰看到大半夜的,在床邊有道人影還頭頂冒煙,都會被嚇住。
眼看江宇是在打坐修行,周璟也不敢多做打擾,輕手輕腳地起身,勾了勾木架上的外袍。
隨後他看到桌上自己的靈玉旁邊放著一堆止血上藥的瓶瓶罐罐,立刻就知道這是江宇所準備的。
周璟將瓶瓶罐罐全都收進靈玉里,這才走出去。
他剛從小院出來,就聽到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大師兄,你要去哪?」
要不是那聲「大師兄」,他都會當場喊出聲。
他尋聲看去,依稀能看到院外的樹頂冠上有道身影,瞬間就想到是誰。
「你大晚上還在這修行?」周璟仰著頭看去,只覺得這聲打招呼來得罕見。
關鍵這人是——隨隨便便就能來一出活人消失戲碼的秦風啊。
秦風從樹冠處飛下,臨近時就落地,靈玉微閃就拿出四個顏色不一的瓷瓶。
瓷瓶之間相碰還發出輕響,秦風不由分說地遞給了周璟。
「無功不受祿。」周璟連忙說道。
就像小時候過年被長輩塞紅包的那種連連拒絕。
「林師弟佩劍的奪魄之力比之從前強了不少,若是不用丹藥修復,恐怕近兩年都會出現頭暈腦脹,氣息不穩,甚至會無緣無故昏迷的跡象。」秦風顯然對這些症狀很了解,說得意外認真。
「我房內有療愈的丹藥,二師弟不用如此破費。」周璟堅定地回答。
秦風平靜地掃了一眼周璟,在心裡辨認對方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想到這段時日和平時不同的大師兄,很快就想明白這人是在說真話。
「大師兄若不要的話,就扔了吧。」秦風淡漠地說道,下一刻身影就直接消失不見。
得嘞,又是一出活人消失的戲碼。
周璟試圖在身邊、在旁邊小院、在樹頂尋找秦風的身影,可惜一無所獲。
他晃了晃瓷瓶,裡面有丹藥碰撞的聲音,不過被裝得很滿,聲響就變得很細微。
既然不能還給秦風,那他給林越,再說明情況,不就能迂迴的還回去了?
想到這個解決辦法後,周璟暫時將瓷瓶放到自己的靈玉里,心情豁然開朗。
煩惱解決完,就能去輕鬆地去見凌霄了。
都在這麼晚了,周璟竟不覺得有飢餓感,但還是想到凌霄會不會沒吃飯,匆匆且悄悄地趕去膳食堂。
即便他再怎么小心,還是驚動了膳食堂的廚子。
在對方打下手的情況下,周璟很快做出簡單的一菜一湯,拿著竹筒就往外走。
一路上竹筒框框噹噹作響,為他的趕路伴奏。
周璟到黑漆漆的洞窟時,習慣地先走到原來的粹石通道面前,才想起來通道被毀,又往前走了十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