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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繼續裝看不見吧。
江宇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棒極了,特意挑遠處的木料堆,假裝手裡的木料還需要用靈力磨平毛邊。
就連周璟都沒想到江宇這麼有眼力勁的避開,他本該繼續扮冷漠,卻在看到凌霄衣衫盡濕時,胸膛處的印出點點紅梅,那是傷口崩開了!
凌霄睫毛上沾著水滴,微垂時,像受了十足委屈,也分不清那是水還是眼淚,如在啜泣又強撐著開口,「大師兄,我好痛。」
這表情簡直就是戳中周璟藏起來的靶心!
周璟用了足夠大的毅力,轉身背對著凌霄,一本正經道:「你可去外門找林越師弟,取一套乾淨衣衫換上。至於身上的傷,可去丹閣上藥。」
他擔心丹閣的藥效不太好,又從靈玉里將止血藥放在池邊。
做完這些,周璟將之前腳邊放著的木框重新收回手裡,打算去稍遠的地方重新拼接。
凌霄坐在池中,半身都浸在水裡,連傷口的血跡都是他用靈力逼出,只為了能讓周璟心生憐憫,從而……
可這招怎麼就沒用了呢?明明之前在屋內還是如他預期的表現啊。
他看著周璟頭也不回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為了眼不見而能變得心狠,周璟倒是和江宇默契地待在一處。
「大、大師兄,你、你怎麼過來了?」江宇顯然被嚇壞了,只敢用餘光去看水池那邊的情況,見凌師弟還傻愣愣地坐在池中,肯定是在反省錯誤。
在這樣情況下,江宇自認為大師兄的心情很糟糕,要是稍微說錯話,會不會也受到懲戒啊?
「嗯。」周璟察覺到江宇語氣里的膽怯,不再多言。
周璟不禁懷疑他做了什麼事讓對方如此害怕?
想不出所以然,周璟沉默地開始折騰手裡的木框,他無法想像在不用釘子的情況下能將這東西卡得嚴絲合縫,所以在多方實驗。
靈力雖然能做到這點,可隨著靈力散去,木框很快就會散架。
要是每根木頭的銜接都用靈力為支撐,那水車的銜接處實在太多,到時候散開……
結果根本不敢想像。
周璟在這邊折騰這麼多天,外門弟子自有耳聞,時不時有人會來此處取水,路過時都會好奇地看他們在做什麼,臉上多是「瞎折騰」的不看好神情。
這樣的視線接受太多,周璟也能淡然處之。
今天又是在折騰木框銜接的一天,他就更加不在意別人怎麼想。
反倒是他的不在意,更能引起旁人好奇,其中就包括陳福和趙虎。
他們不會像其他弟子那般草率接近,而是先站在遠處觀察。
周璟不在意這些視線,並不意味著,他沒注意到那兩道藏匿的目光。
此時的周璟不僅要注意陳福那邊,還要注意凌霄那邊的動靜,在看到凌霄拿走池邊的止血藥後,這才偷偷鬆口氣,也悄然將那份注意力收回。
「大師兄,你看這塊木料合適嗎?」江宇將用靈力整理平滑的木料拿到周璟面前,同時比了比木框的長度,「從這裡再切一個洞,是不是就能卡住這個木框裡面的木兜了?」
周璟的木框是用來支撐下方的兜子,可他現在連銜接都沒弄好,更別提木兜隨著木框而能轉動,從而將兜住的水放在傳輸帶上。
「可以試試。」周璟並不會錯過任何建議,即便他有現代記憶,知道水車的最終狀態是怎樣,但過程還是要慢慢探索。
周璟想過在銜接處開孔,用繩子將其連結,可在試驗里發現繩子磨損太快,且繩子沾水後會變重幾分。
只是一根兩根繩子沾水變重沒什麼,可他要做的水車要用的銜接部分都用繩子的話,要承重的支撐點也要加大,就不符合建造初衷。
他只能不斷試驗、不斷失敗、不斷汲取經驗。在沒有進展前,這些前提準備都很打擊士氣。
這段時間的折騰,周璟都學會用靈力將想像的東西構造出成品,可無法參透其中部件的拆分和拼接。
腦子裡沒有這東西的線索,他就無法用靈力先幻化出來。
他只能一次次向江宇展示這水車的最終模樣,希望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人能發散思維,想到該怎麼做。
然而他高估了江宇的小腦袋瓜,在看到時只會「哇」、「好厲害」這樣的言論,實則沒有一點幫助。
周璟將幻化出來的水車模型放在一邊,接過江宇遞來的木板,按照模型的樣子比對,正要用靈力將這塊完整的木料切出合適的長度時,忽然聽到有腳步聲接近。
「這塊木料不能像這樣切,很容易裂開!」有人聲傳來,周璟瞬時收了手。
陳福急忙走上前,目光落在周璟手裡的木料,有些不知該怎麼具體解釋,只能重複道:「會裂開。」
「陳管事的意思是,這木料該如何切,又以怎樣角度切下去是有講究的。像內門大師兄你這樣的切法,這塊木料就沒了該有的用處。」趙虎向周璟行了禮,出言補充解釋。
要不是周璟胡亂浪費木料,恐怕他們還會繼續在暗處觀察。
趙虎不由瞥向身邊站著的陳福,再看到對方就要上手,連忙上前一步,生生擋在兩人中間,充滿歉意的說道:「我們只是從此間路過,多有打擾,這就離開。」
說話間,趙虎趁著轉身之際就扯著陳福往回走,而陳福微微有些掙扎,最終化作一聲輕嘆地跟著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