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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喝!」江宇顯然喝迷糊了,自覺張嘴迎酒,好奇問道:「這、這是什麼水,竟是從天、天上來的?」
逗得江別月直笑:「痴兒,這是人間絕色,天上哪會有。」
得,酒鬼又加了一個。
「她不會要這麼給我們灌酒吧?」周璟不可置信問道,就算在酒桌也沒這樣「強來」,實在有些接受無能。
好歹前世是個體面人的周璟,又小聲問道:「要不,我們找機會溜吧?」
凌霄看了看這圍攏過來的狐狸尾巴,想到曾聽到過有關「姑奶奶生前宴飲」之事,識時務地說道:「走是走不掉的。姑奶奶沒將酒喝完,這場酒宴就不會結束。」
「她從我們進幻境就在喝,此時更是喝了不少,江師弟也被灌很多……應該沒多少了吧?」周璟正在估算那酒葫蘆里的餘量,可又在看到葫口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後,忍不住蹙眉道,「這不會是無容量限制的法寶吧!」
「姑奶奶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凡品,這酒葫蘆里大抵是裝了她近段時日收集來的美酒。據說這葫蘆內里自有空間,哪個空間裝哪類酒,姑奶奶分得很清楚。」凌霄緩緩道,「這方空間裡的酒喝完,另一方空間的酒就會續上,以此所有空間的美酒佳釀喝盡,宴會方能結束。」
「阿璟莫要擔心,你我皆淬過體,自是不會像江師兄那般狼狽。」凌霄雖然是在笑言,但內心還是有些擔憂自己酒後失態。
畢竟——
前半生備受欺騙,因此膽怯成長,後半生一心想洗刷污名卻深陷殺戮。
而酒不過是在宴會上淺嘗之物,還真沒人敢灌他喝酒,倒是聽聞有喝醉酒的魔修四處殺虐。
他頗有些擔心自己會如此。
「我酒量還不錯。」周璟認真回答。
至少周璟能在喝醉前將合作都談完,再者這個世界都是用糧食釀酒,不像現代蒸餾過的酒,度數應該不會太高。
在心裡分析片刻後,周璟表情凝重地看著那酒葫蘆,濃度就算再低,這個體量下來也不好過啊。
這方周璟和凌霄說完,那方姑奶奶就鬆開鉗制江宇的手,醉眼迷離地看了過來。
「你們兩個是一起陪姑奶奶喝酒,還是一個個來?」江別月說完,扶著酒葫蘆搖搖晃晃起身,朝前走了三步便席地而坐,這樣也離並坐的周璟和凌霄更近一些。
江別月將酒葫蘆往天上一拋,葫口就對準他們中間,又在伸手間拿出兩隻白玉觥,笑道:「這上面刻的模樣很像我,倒是便宜你們兩個小傢伙了!」
只要不是像江宇那樣毫無體面地被灌酒,周璟能接受這喝酒送器皿的行為。
周璟接過其中一隻,看著觥面刻著似狐似鹿的靈獸,只是那鹿角卻是刻在背脊處,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水流聲,觥中酒就已斟滿。
而江別月傾身向前,用嘴接著從葫口落下的酒,還能清楚看到她整整齊齊的牙齒,隨即是暢然一喊,側頭看向周璟,微微擰眉道:「喝呀!你啷個不喝啊?」
凌霄以為周璟是不會喝酒還在之前時嘴硬,伸手就要將對方手裡的白玉觥拿過來一飲而盡。
「就這樣干喝嗎?」周璟詫異問道,同時揮開凌霄的手,「沒有點什麼酒桌項目?」
凌霄聽後,沉思片刻,遲疑道:「要我給你……跳個舞?」
周璟:!!!
反倒江別月高興到拍手,隨即喊道:「好啊!好啊!」
當然周璟更想凌霄穿著薄紗在單獨給自己跳舞,而這些成年人的想入非非讓他忍不住臉頰紅起來,瞥了一眼還在起鬨的江別月,趕緊抬手將要去「跳個舞」的凌霄拉住。
「不、不用。」周璟連連說著,「我們可以玩……老虎棒棒雞?」
本來周璟想說劃酒拳,但很明顯不符合這場「小孩」局,於是提出更簡單的酒桌遊戲。
話音剛落,就瞬間引起兩人的好奇。
他耐心地將規矩講一遍,江別月早就等不及喊道:「姑奶奶都聽懂了,我們快點來玩!」
至少在周璟將這個遊戲告知的時候,並沒想到他們能從白晝到黑夜都沉浸於此。
即便後面喝到斷片,周璟都被江別月薅起來,耳邊全是「雞」、「棒棒」和「老虎」。
就連在醉夢裡,他都夢到被老虎壓著!
晚風拂過周璟衣襟,似是帶動旁邊的草葉落在自己鎖骨上,不過那深一下淺一下的觸碰,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周璟迷糊地睜開眼,就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凌霄,這人的髮絲齊齊墜他下巴、鎖骨和胸膛,那雙眸子被月光點亮,像是有柔光浸進眼瞳里將其變得亮晶晶,讓他移不開眼。
「阿霄,莫在此時胡鬧。」周璟粗聲道,都記不清喝醉了幾輪,再被這樣一壓,倒詭異地清醒了些。
「我夢到你了,阿璟。」凌霄像小獸般委屈地看向周璟,啜泣著窩在其肩頭,「阿璟你怎麼不說話,是我在做夢嗎?你要離我而去嗎?別走好不好?」
周璟知道這是那幻境的後遺症。
平時表現得滿不在乎,實則在喝醉酒後變得坦誠不少嗎?
他張開雙臂將脆弱的凌霄抱在懷裡,輕拍著對方的後背,沉聲道:「我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
在皎潔月光的見證下,似乎很適合說那些平時羞得不行的情話,周璟微微低頭,在啜泣的「小孩」耳邊,親昵開口:「阿霄,我心悅於你,願締結良緣,此生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