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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璟沒領悟到其間深意,只當是自家師弟是擔心自己有道侶之後就被分散注意,變得不再關心他而變得患得患失,「放心吧,我不會騙你。」
此時,又聽到「啪嗒」聲響。
「那師兄便先走吧。」凌霄率先結束話題,絲毫沒有再挽留周璟的意思。
所以「陪陪」就是——說兩句話?
一時間周璟不知是自己想複雜了,還是師弟說話太歧義。
「師兄!你的靈玉掉在我這裡了,我一直沒找到機會還給你。」凌霄說著從袖兜里將一枚靈玉拿出,放在周璟手中。
周璟攥著那枚還帶著凌霄體溫的靈玉,身體優先反應過來地往外走,剛走到門口,才看到屋外四處飛散著留聲石,還有一塊被寒風吹風到腳邊。
想來在屋內聽到的「啪嗒」聲響就是這東西砸出來的,並不是每塊留聲石都能砸到牆邊,所以只聽到寥寥幾聲。
周璟在風中撿起留聲石,就聽到江宇的聲音,「大師兄!你快點出來,師尊在傳召你,要是再不出來,師尊就要來寒潭抓你了!」
從回宗到現在,已有五日未見,突然傳召是為了什麼事?
他就要往外走,就聽到身後的凌霄說道:「師兄把大氅穿上再走吧,免得受了寒。」
「我這裡有師兄給的暖爐,已十分溫暖。」凌霄將掛著充當門的大氅取下,貼心地為周璟披上。
凌霄墊著腳,仔細地系好大氅,指尖似無意地划過周璟的頸脖,感受那肌膚下細微的輕顫。
原來不是毫無反應。
他竊喜的想。
「那我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周璟終於挨過這「漫長」的體貼,合攏大氅後,帥氣地說完就直衝風雪中。
周璟剛入風口,詭異地發現風停了,飛雪乖巧滴落在他身側,奇異地不再近身。
等他走出寒潭時,就見江宇侯在管道前,手裡還拿著留聲石。
「大師兄!你再不出來,二師兄就要去回稟師父了!」江宇立刻扔掉手裡的留聲石,一把拉住周璟,焦急地說道,「快點快點,幾位師兄師姐雖然能拖住二師兄,但現在恐怕不怎麼起作用了。」
周璟邊走邊將身上的大氅脫掉,根本來不及放下,搭在胳膊上就跟著江宇往回走。
要不是宗門內不能御劍飛行,恐怕江宇就要抓著周璟直接飛過去。
江宇拽著周璟跑得飛快,又驀然停下,乖巧地喊了句「二師兄」。
這才讓周璟有喘息的機會,他整了整凌亂的頭髮,將胡亂飛的發梢別在耳後,客套地打招呼道:「二師弟,好久不見。」
秦風面無表情地看向周璟,一板一眼道:「師尊在靈舍,請大師兄速去,已耽誤太多時辰。」
眼看秦風就要走,周璟又客氣道:「還請二師弟帶路?」
其實周璟從進宗門第二天就讓江宇帶著在宗門走了一遭,師尊的靈舍這麼重要的地方,自然被江宇慎重地提醒過。
說句不誇張的話,就算周璟閉著眼睛,都能走到靈舍。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能和二師弟相處的機會,周璟自然不會放過,期盼著能從這人口中套出一點秘密。
作為大師兄的合理請求,秦風顯然不會拒絕,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只是他腳步很快,周璟也沒時間和江宇交代什麼,一把將大氅扔給對方,立刻追了上去。
說好的套話,結果一路都在競走,套話失敗經驗+2。
靈舍位於華宗後山某個不掛名的洞府,兩邊沒有特別明顯的識別物,要是外人路過只當是山腹的凹陷巨坑。
然只有宗內弟子知道,這看似樸實無華的凹陷口,就是宗主的洞府,可謂相當低調。
隨著周璟踏入洞府,便能感到磅礴的靈力形成的白霧,指引著不為清者所在,亦如在望星台的雲彩,更像種故弄玄虛。
看透這一點後,他極為淡定地走近。
洞府內的光線很暗,不為清者坐在唯一的團蒲之上,身形攏在黑暗裡,只聽縹緲的聲音,「璟兒近日在忙些什麼?」
就像長輩在詢問晚輩般,可落在周璟耳中,有些許責備之意。
尋常的寒暄話語,周璟也懂得附和,「不過是在瞎忙。」
「都快及冠之年,還如此胡鬧。」不為清者語氣里隱隱有怒意。
周璟很懂地跪下請罪,才能讓對方繼續演下去。
「明日霜兒便要回宗了,你與她從小一同長大,自是有非同尋常情誼。若是結成道侶,對你們自己,對宗門都有好處。」不為清者的話音保持平靜,不像是商量,更是通知。
即便說得委婉,但簡單來說就是——快和金主的女兒結婚。
周璟早在江宇時不時提及「陸師姐」時,就暗戳戳打聽過:
陸寒霜,女,年十六,身為宗門大長老之女,可謂在宗門內橫著走的存在。
而大長老出身世家,雖和嫡系鬧翻自成一派,但手裡的錢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帶著錢駐紮華宗,撐起一宗的經濟。
所以華宗才有底氣對世家弟子連連拒絕,因為大長老不喜世家子弟,覺得會帶壞華宗風氣。
總之,大長老就是華宗真正的金主。
只是周璟沒想到,這看似仙風道骨的師尊,還是為錢折腰,竟讓自己這位大弟子去娶陸寒霜,達成「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