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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膽子大了,明知道是在喊他,竟然還敢跑?
周璟快步上前,驚恐地發現江宇那圓鼓鼓的身材收得也太快了吧!奔跑姿勢要多熟練有多熟練,就連腳步都輕快幾分,他趕緊上前將人拉住,再看到那張面色過度紅潤的臉。
「大、大師兄,你、你在喚我呀?」江宇極力睜大無神的眼睛,瞳孔麻木地印著周璟的影子,下一刻又闔上,「大師兄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這是怎麼了?」周璟簡直被嚇到,這看起來更不健康的狀態是怎麼回事?
江宇有氣無力地說道:「沒、沒什麼,大師兄若是沒事,我就先去忙了。」
這話落下後,周璟就見江宇頭也不回地在往前跑。
現在看來,哪裡是步伐輕快,明明是腳步虛浮好嗎!
周璟趁勢看向旁邊的弟子,指了指江宇那奔跑的背影,好奇似的問道:「江宇師弟這是怎麼了?」
這段時間他都在忙這頭忙那頭,根本無暇顧及這位默默吃胖的師弟。即便他曾提起讓江宇減肥的事,還拿陸寒霜名義來刺激對方,可收效甚微呀!
反倒沒管了,江宇就知道要主動減肥了?
溏淉篜里
然而那樣的狀態,根本不能算是健康減肥,就像是熬了一個星期的夜,即將要猝死的狀況。而臉上的紅潤和直流的汗水,都在說明那具身體有多麼的虛弱。
減肥可以,決不能像這樣不要命的減!
「江師兄似是受到什麼刺激,日夜不綴的連續四天如此奔跑。若是江師兄把這份毅力用在修行上,應是什麼法門都能手到擒來。」回話師弟滿臉可惜的說道,是真的完全無法理解江宇這位師兄的所作所為。
「已經四天了?」周璟詫異不解,想到能讓江宇受「刺激」這點,難不成是和陸寒霜有關?
「是的,大師兄若有時間就請勸勸江師兄吧。即使我等辟穀之後不用吃喝,可像江師兄這般行事,耽誤平時的修行,實在得不償失。況且淬體,也不是以這等方式。」回話師弟不禁嘆口氣,「我曾勸過江師兄,可他卻聽不進去。」
為愛沖昏頭腦的人,別指望會聽進去什麼。
周璟默默聽完師弟所說的話,隨之輕嘆,視線里那道奔跑的身影已消失不見,如此狀態真是令人堪憂。
「多謝師弟告知,我先去看看江師弟。」周璟禮貌回答,使用術法快速地追了過去。
陽光透過葉縫的光亮不斷地從周璟身側晃過,等他找到江宇時,這人就癱倒在通往膳食堂的路邊,湊近還能看到對方眼淚鼻涕直流,用手扣著地面,不斷地憑著意志想往前爬。
可惜身體沒什麼勁,無法前進只能雙膝跪在地上,背呈拱形,就像贔屓般。
身體自然而然對「食物」的渴望,並不是那麼容易被忽視。
恐怕每次經過這裡,江宇都會痛苦半天,畢竟這是他最熟悉的一條路。
「江宇。」周璟上前,把狼狽不堪地江宇扶起來,「你先起來。」
「不、不行……」江宇在嘟囔什麼,借力站起來後,用力揮開胳膊,只想擺脫桎梏往前繼續跑。
看這情況,勸是勸不動了,只能……
周璟一指點在江宇的睡穴,將這人直接扛在肩上,就往膳食堂那邊走去。
他就這樣把江宇扛到後廚的小木屋。
看到這陣勢的錢叔擦了擦手上前幫忙,確定江宇是被打暈後的樣子,詫異問道:「周、周仙長,這是什麼回事?」
「先把他綁起來,免得到時候又犯渾。」周璟說著在屋裡尋找繩子之類的雜物,轉頭就看到錢叔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繩子,手腳利落地開始捆江宇,「這……」
「周仙長放心,這是捆豬結,就是兩百斤的豬都掙脫不開。」錢叔綁完人之後,笑得憨厚地朝周璟說道,還示意地拍了拍捆好的繩結。
這種盲目的跟從和信任,讓周璟不得不懷疑,無論他讓錢叔做什麼事,對方都義不容辭。
「麻煩錢叔做幾道江宇喜歡的菜,這裡就由我來看住他。」周璟把綁得結實的江宇從地上提起來,讓對方能靠牆而坐。
「好咧,我這就去。」錢叔積極回答,健步如飛地奔去灶台,能感覺到這是在越活越年輕。
周璟倒對錢叔這樣的狀態感到欣喜,再看腳邊這死氣沉沉的江宇,明明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卻宛如一灘死水,湊近還能聞到其身上散發出來的「酸臭味」。
當菜香從灶台那邊傳來時,很快就喚醒江宇迷失的意識,之前還無力耷拉的腦袋立刻抬起,伸長脖子往屋外嗅,像狗鼻子般,還有那毫無掩飾的咂嘴吞咽聲音……
可想這人是「餓」了多久。
像江宇這樣早就能辟穀的弟子,每天還在用食,是極其少見的行為。因膳食的積攢而讓經脈靈力混雜,需耗時去排解後,才能進行一天的清修。
隨著修為越來越高,這類排解就越發痛苦。
所以高修為者都能抵住食物帶來的誘惑,也就是常說的——就算喝風都能飽的「仙人體質」。
從江宇的行為里就能窺探出江宇對美食的追求,應是極重口腹之慾的人。
究竟得發生多大的事,才會讓這樣一個人避開根深蒂固喜歡的東西?
「大、大師兄?你、你怎麼在這裡?我,我怎麼被綁起來了?」江宇驚慌失措的問道,不安地扭動,就連想捏訣,手都被綁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