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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不單單是大師兄,而是曾有過大學辯手經驗的人!
宗門應該是「講禮」的地方,總是大長老一言堂什麼的,將宗主的臉往哪裡放!
想到此,周璟變得信心滿滿,接過不知江宇從哪裡勻來的外袍,尺寸小了點也能勉強穿上。
即便內門弟子也有排序,像江宇這樣的內門邊緣弟子沒資格進議事堂,只能憂心忡忡地目送周璟進去。
大概是看到江宇那擔憂而緊繃的臉部線條,周璟老神在在地說道:「不會有事的。」
真的不會有事嗎?
江宇將這個反問藏在心裡,不敢問出來。生怕一旦說出,就會應驗壞事般。
第15章 議事堂風波
議事堂內的合窗內側鑲嵌斗大的珠子,白天能將窗外的光亮凝聚,即便半開著也能使屋內敞亮。
大堂兩邊都是師尊或者大長老能喊得出名字的弟子,只有他們有資格被傳召進此地。
此刻他們站在這裡,是為了旁聽幾位師弟師妹被逐出師門之事。
在看到大師兄走來時,瞬間想到大長老的那個決定,恐怕是來此要說法。
或明或暗的目光都落在其身上。
所以周璟一進大堂就感到數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被萬眾矚目一樣,讓他心裡有點緊張。
其中最炙熱的視線……
他抬眼就能看到五步台階之上高台處的陸寒霜,站在她旁邊的儒雅男子應該就是大長老。
短暫地看了一眼後,周璟上前行禮,像是刻意強調什麼的說道:「拜見宗主、大長老。」
不為清者坐在主位閉目養神,帶有不理瑣事的超脫之感。偏偏在周璟說完這番話後,關切問道:「璟兒來此,所為何事?」
足以見得對周璟的重視。
在此時周璟不會自稱「徒兒」,將正式和私下場合分得很清楚,也懂得審時度勢。
免得被講究的大長老發難,他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禮後,這才出聲道:「弟子是聽聞大長老以『不敬師長』之由,要將林師弟、季師弟、木師妹和羅師妹逐出師門。」
「不知是否是其他弟子誤傳,特來詢問。」周璟說得清楚明白,表情也不卑不亢,好像來此就是專程問此事。
這倒讓不為清者心下訝然,緩緩睜開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大長老陸進豪,兩方視線對碰後,像心領神會了什麼。
「此間正在說此事,璟賢侄即可在旁,聽聽其間是否有內情。」大長老出聲回答,示意讓周璟先退到一旁。
周璟心如明鏡似的,以前和這些老狐狸打交道還少了嗎?這麼明顯的話難道還聽不出?
他在和大長老說宗內正式稱呼,那就該「長老」對「弟子」。
可對方回應的是什麼?
賢侄!
就像和對方講道理,對方卻要和他講人情。簡而言之就是在告訴他,不要參合此事。
一個稱呼的變化,其中就藏著這些門道。
周璟即便品出其味,還是說道:「若是大長老是要下令將他們逐出師門的最終決策,弟子恐怕不能在旁靜候。」
他來此,可不是為了順著大長老,來找講道理怎麼能聽到對方暗示就閉麥呢?
既然是道理,當然要講出來才能被眾人知道。
「大長老是說他們不敬師長?」周璟緩緩說道,視線掃過跪在堂中的一側的幾位弟子,其中就有面色略顯蒼白之人,很快就猜到是曾失過佩劍的林越師弟。
說來也是無妄之災。
他心裡有著同情之意,看向林越的視線也多了幾分悲憫,在語氣里添有逼問的意味,「敢問大長老,是哪位師,又是哪位長?」
聽到這話的陸寒霜再也忍不住,手放在腰間紅鞭處,卻被大長老默默地按住手。
被這樣一阻止,陸寒霜意識到場合不對,偷偷地瞄向閉著眼的不為清者,當然不會認為對方是瞎子。
她只能將怒意藏在心中,眸中怒火不熄,齊齊向台下挑起這一切的人而發作起來。
「他們不敬我父親,出言頂撞!也不敬我這位師姐!」陸寒霜言之鑿鑿說道,聲音不由變大,「這就是不敬師長!」
周璟沒想到談話對方突然換了人,不過那方的「辯手」明顯不夠冷靜理智,全憑一腔怒意能解決什麼?
送到手裡來的把柄,肯定要抓住啊!
如果說之前是有百分之六十的信心,那現在幾乎到百分百。
他冷靜地詢問道:「請問……有何具體事宜?」
「夠了!」大長老聞弦而知雅意,知道再說下去陸寒霜必定臉上無光。
身為偏愛陸寒霜的父親,大長老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展到這步。
本是宗內不起眼弟子,能有諸多辦法讓其消失。「逐出師門」這樣正式的處理方式,不過是為了讓陸寒霜解氣而為的決定罷了。
然而作為大長老,說出去的話又怎能如此灰溜溜的收回來呢?
大堂內陡然安靜下來,在此時保持沉默才是弟子該做的事。
偏偏周璟又出聲道:「所以弟子堅信是誤傳,師弟師妹們向來本份,怎會有如此之事呢。」
台階遞好後,周璟將該做的事都做完,靜候在一旁,仿佛之前咄咄追問的人不是自己。
大長老此時才認真打量周璟,而對方乖巧垂的首站姿,帶有弟子該有的本份,可那都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