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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少見謝玉清醒的時候,這麼心情氣和的同他說話,還戴了耳墜。
這讓他覺得欣喜。
他忽然問:「玉兒,我們成婚好不好?」
「你現在沒有身份。」謝玉道:「你多以假面示人,以何名義與我成婚?」
「我嫁給你,你娶我啊。」
「我是太監。」謝玉道:「現在頂多也算個對食,與之前你答應我的你要在北齊做大官,與我夫夫同心同位,迥然不同。」
「就必須和以前一樣嗎?」
忽然,霍寒開口,問出了多日以來,最想脫口的問題。
「不像之前……就不行嗎?」
第043章 哄媳婦兒啊!
霍寒少有這般無措的模樣,加上微白的唇,呼吸輕盈,總讓人心生不忍。
一定要和以前一樣嗎?
世事變遷,不像以前……就不行嗎?
不行嗎?
「唔……」
終於,霍寒被謝玉一把按回了榻上,他的玉兒主動吻他,吻的很認真,眼底思緒變換,疼惜最為明顯。
可……謝玉吻技不行。
以前總被他帶著,忽然主動進攻,顯得有些焦躁而笨拙。
霍寒便微微仰頭,去接他的吻,牽著他的手,帶著他,迎合他,教會他。
謝玉的心跳漸急,好不容易要離開,卻被霍寒勾住脖頸,黏黏叫了聲:「懷瑾……」
謝玉怔住,被他領著,又一次吻到了一起。
吻的前襟散亂,心跳無序,才將將分開……
霍寒還不滿足。
他享受這樣和謝玉接吻,配合他的懷瑾總是讓人懷念。
於是再次伸手,剛想再把謝玉攬下來,就見對方主動伸手,輕輕按住了他。
不……不親了嗎?
霍寒呼吸放緩,一點失落在心底逐漸滋生,可,還沒生全,便又見謝玉抬頭,主動吻了他的眉心:「子瑜……」
他的聲音很溫和:「子瑜,累不累?」
霍寒眨眨眼,聽他說:「睡吧,好眠。」
似乎生怕他不樂意,頓了頓,謝玉又補充道:「明天再親你。」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再想親人的心思也得跟著打消。
霍寒覺得奇怪,怎麼玉兒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而且,這種目光一持續就是好幾天,態度也溫和了不少,這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天地良心!他沒有受虐傾向!
花燈節要到了,全城大大小小的鋪子都開始賣燈,帝京人手一隻,皆想在新年前夕,為自己在意之人祈上最真誠最有用的祝願。
霍寒也尋了一天出門,到望月樓後的溫泉池邊,抓起了螢火蟲。
這種東西,原不會在冬日裡出來,但這片溫泉池密不透風,四季如春,是望月樓的寶地,他收集了小小一瓶子,又挑生機盎然飛得高的,換到另一個瓶子裡。
若是螢火蟲想跑,便立刻會被他伸手抓回來。
端著藥來的慕秦眉頭一鎖,不自覺問出聲:「主子,又忙什麼?」
「哄媳婦兒啊!」霍寒守著自己的一瓶螢火蟲,寶貝似的笑:「花燈節了,做個不一樣的。」
「可是……花燈節是月圓夜啊。」慕秦有些擔憂的提醒他:「又過三個月了。」
「……」
「主子,該回去了。」
清風掠過,霍寒握著瓶子的手緊了緊,忽然道:「我不回去了。」
「我想陪著他。」
.
花燈節當天熱鬧非凡,由於謝玉提前安排好了春闈諸事,從東廠出來,難得有心情在長街逗留。
不遠處,陸無恙的「第一樓」花燈羅列,他縱馬過去看了幾眼,上面寫的,全是白鈺清的詩詞文章,每一個燈籠尾端,都掛著類似的小木牌——
鈺鈺長命百歲。
鈺鈺笑口常開。
鈺鈺文思泉湧……
諸如此類。
謝玉已經有七年沒放過燈了,因為他孑然一身,不知道要祈求什麼,現在……
謝玉幾步走下馬,「這裡的祈福燈多少錢一隻?」
「不……不好意思。」店小二湊近他,有些拘謹:「督……督主,第一樓的規矩,要買燈得在前幾天買,今天不賣!」
謝玉:?
店小二更拘謹了:「今天的燈是陸老闆專為白先生放的,所有燈都是,我們真的沒……」
「沒關係沒關係,這裡還有一個。」樓里,陸無恙提著一盞微破的小燈出來,笑眯眯的擱在他面前:「送給玉兒了。」
玉……
他還真不客氣!
謝玉瞥他一眼,道了一句「多謝」,便又縱馬到了眾人放燈的河邊。
就連祈福墨水都是從路邊現買的。
他知民眾大多怕他,便尋了個人少的地方,慢慢在燈上寫下——子瑜長命百歲。
子瑜要變得很厲害……
謝玉指尖一顫,他忽然又想起在南梁皇宮的時候,也是這一天。
他想給霍寒祈福,即便被*的基本站不住,即便他在皇宮就是個人人嘲笑的玩物,他還是用霍寒宮裡的東西,做了一個破破的小燈。
就和……陸無恙送的這盞差不多。
他不太會弄,花了三天時間,弄得滿手傷口,好不容易做好,寫下了加密的幾個字——子瑜要變得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