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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謝玉推開門的時候,霍寒正與一群大臣商量武狀元的選拔規制,有人打趣:「謝大人今日怎麼……心不在焉的?」
霍寒捏了捏眉心:「今日沒能準時歸家,還未給愛妻烹飪他最愛的小黃魚,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哈哈哈哈。」有人調笑:「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在朝忙碌,回去還要幫妻子做飯的三品官,謝大人不累嗎?」
「尚大人此言差矣。」霍寒糾正:「他將真心都掏給了我,我自然要……」
正在此時,大門敞開,原本不該出現的九千歲著一身鮮紅官服,孤零零的立在門外,一言不發。
屋中眾人一驚,慌忙向四周查看起來,生怕說錯了哪句話,就會被這「活閻王」當場抓走。
進了東廠,不死也得脫層皮,還是露出白骨的那種!
一時間,屋中呼吸急促,人人自危,眼看著謝玉一言不發的邁進來,同時懸起了心臟。
膽子小的已經不敢呼吸,生生給自己嚇出了眼淚,然後——
謝玉撲進了霍寒懷裡,悶悶哼了一聲。
上揚的眼角紅紅的,閉緊的時候還有眼淚溢出,像是受了什麼大委屈,無處發泄的貓。
謝玉嬌氣,在男子頸間蹭了又蹭,也不肯說一句話。
於是霍寒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握緊,大搖大擺的往懷裡帶了帶。
眾人:!
「怎麼了?」
謝玉咬了下對方肩膀,悶聲道:「睡不著。」
眾人:!!
「那今日的事就先議到此處吧。」霍寒抬眸:「我帶他去休息。」
話落,便起身,直接打橫將謝玉抱了起來,步向內室。
口中喃喃著:「今日在路上買了桃花酥,老闆放在了冰窖里,吃著很彈,甜味也沒有那麼膩,我帶了五塊,給你拿。」
謝玉悶悶「嗯」了一聲,將頭埋在他頸間,一隻手抓緊了他肩膀的衣服。
眾人:!!!!!
面前的場景,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簡直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進來的時候,謝玉沒有關門,直到外面的冷風吹滅了蠟燭,眾人才堪堪反應過來:「我沒眼花吧?方才那是誰?謝玉??謝懷瑾???」
一個稍微年輕點的搖頭:「沒,是謝玉,他……他是不是發病了?精神不大好啊?」
被這麼一提醒,眾人才反應過來。
謝玉的確經常稱病告假,滿朝文武都知道,但:「我第一次見,原來督主發病的時候是這樣的,下次……我……我能不能去照顧他?」
「……」
眾人沉默,方才的男子便繼續說:「他這樣子,好像受驚的小獸,可以摸頭的那種。」
「…………」
眾人的沉默更綿長了。
蠟燭熄滅,無人再在這裡停留,紛紛起身遠離,直到一個年紀差不多的拍了拍他肩膀:「這麼勇敢,你不要命啦?」
.
霍寒抱謝玉回去,原本充滿著擔憂。
因為郁期的玉兒就是這樣,不愛說話,總是一副木木的,或是受了委屈的摸樣。
可他不止一次的問過駙馬。
駙馬說:「謝玉這種情況其實不算嚴格的雙相,他這是被逼病的。」
「七年前,與他朝夕相伴二十餘年的家人全部戰死;他的愛人桶了他一劍,將他扔進了亂葬崗;他本以為安全的母國卻說他是叛徒,拒絕所有太醫為他診治;他本信任的先帝下了禁足令,將他一個人鎖在謝府,整整四年。」
「四年,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中鬱結,病也來的快。」
「用一個你能聽懂的說法,謝玉這種情況可以稱為——失心瘋。」
「心無定所,病根難除。」
「多順著點他,哄著他,總歸是好的。」
於是,霍寒慌忙拿出了桃花酥。
謝玉沒吃晚飯,有些餓了,一連吃了五個。
直到紙包都見了底,才抬眸,看向身側之人,嫌棄道:「有點太甜了。」
霍寒想了想:「那我去拆了他們店?」
「不必。」謝玉沉著眸子,聲音很悶:「提醒一下便好。」
頓了頓:「渴了。」
霍寒問:「想喝什麼?」
「鮮魚湯。」謝玉強調:「要無刺魚,放玉米粒。」
「好。」霍寒滿心擔憂,給了他一個木質的機關盒子讓他自己拆著玩,不一會兒,就端著湯走了過來,旁邊還配了幾顆麥芽糖。
謝玉吃了兩小碗,終於將碗推給了他,又道:「幫我脫靴。」
「好。」霍寒照做,卻並未察覺,坐在榻上的謝玉垂手解了腰帶,緩緩栓住了他的脖頸。
不多時,靴子落下,謝玉掙脫了他的手,白皙的足尖緩緩抬起,膚若溫玉,一路掠過喉結,輕抵上了他的下巴。
霍寒的喉結動了動,被迫仰頭,一瞬間,瞧見謝玉已經在他脖子上,打了個死結。
美人眼睫輕閃,居高臨下的瞧著他。
腰帶沒了,肩膀處的衣襟隨之散落,透出若隱若現的肌膚,被那天生纖長的白絲遮住,越發清冷蠱人。
可偏偏,謝玉的眼睛裡透著無辜,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骨節分明的手緩緩纏上了漆黑的官帶,而後,狠狠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