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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多了,就連謝玉也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難免發火:「夠了!霍寒!世家子裡好男風的少還是京城的小倌館少?這麼逗弄我有趣嗎?!」
「你若是覺得新奇,大可以隨意尋個南風館一探究竟,何必招惹……」
「不是新奇。」他打斷謝玉,認真說:「我覬覦你,我喜歡你,我想要你。」
「……只有你。」
春意正好,風吹旗動,謝玉沒同意也沒反對,徑直轉身遠離。
他也沒敢再找過人。
一旬之後,玉兒卻主動把他賭在了膳堂邊的小巷裡,主動吻他,揚言要娶他做男妻。
他當時在笑:「古往今來,世間無一名男子,願意娶另一名男子為正妻,皆言荒唐至極。」
「是嗎?」謝玉回:「那我便是開先例者了。」
那時候,十九歲的謝玉無權無勢,鮮衣怒馬,張揚的像是傲雪而立的梅花。
現在,二十七歲的謝玉一人之下,如履薄冰,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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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盛長寧的火氣依舊沒有消。
雖說他不該有這種反應,但一想到謝玉不再受他控制,不再將他當成唯一,就會忍不住心慌。
他時常做噩夢,這種侵骨蝕心的感覺,一月以來,幾乎掏空了他所有的安全感。
以至於英國公入宮告狀,都被他亂棍打了出去。
怎麼能……
怎麼能呢?
玉兒從南梁逃回來的那段時間,滿朝文武都想他死,只有他冒著生命危險去救……
玉兒以前……很久以前……明明對他很好的……
嘩啦——
盛長寧不知哪兒來的火,竟是擱下手中狼毫,一把掀翻了面前鋪滿奏摺的御案——艹!
他想不明白,謝玉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讓他下賤到會拿自己,去和一個男寵相比?
終於,外面夏公公踏著小碎步快速靠近,手裡捏著的畫卷一到盛長寧面前,便極速展開:「陛下,這是探子畫出來的,九千歲新男寵的畫像。」
「您過目。」
第040章 這樣,就能讓玉兒在意?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盛長寧目光瞟向畫卷,那是一張……
過分平凡的臉!
五官之中任何一處單拿出來都不出挑,但聚到一起,就看的人莫名很舒服。
不過,在盛長寧看來卻是窩火,非常窩火!
「據說是成思書鋪的老闆,叫墨離。」立在一側,夏公公戰戰兢兢匯報著:「祖籍徐州,父母雙亡,自己來京城謀生,開了家書鋪。」
「商人?」念完這兩個字,盛長寧的牙差點咬在一起:「商人能迷的他直接帶入府邸,還放在自己榻上?!」
明明記憶里,能讓謝玉動心的,只有那在盛林書院,窮追不捨的霍寒。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七年了,南梁賢王霍寒早就被追殺墜崖,死的連灰都不剩!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為玉兒心裡的下一個。
就算給不了任何名分,就算謝玉對他若即若離,他也能一直將人吊在身邊。
可是現在變了,他的玉兒被搶了,他的刀隨時有可能失控!
盛長寧呼吸顫抖,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斂回神色,對夏公公招了招手。
老頭兒湊上前,聽他在耳邊低語了幾句,瞭然的點點頭。
走時,又將佛珠送到了他手上,俯首行禮:「請陛下莫要動氣,千萬保重龍體。」
盛長寧「嗯」了一聲,忍著躁意碾了兩下佛珠,轉過頭入殿拜佛。
不知是在拜佛,還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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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散朝散的早,霍寒尋了些稀奇菜譜,原本想做些新菜式哄謝玉開心,但……
九千歲一回來,便火急火燎的換了一身常服,又拿了一根紅色的細線。
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一端系在他手腕上,邊系邊道:「皇上召見你。」
霍寒:?
「皇上召我們入宮,說聽聞我得了佳人,讓我帶你去和逍遙王小聚。」
似乎生怕他不清楚局勢,謝玉繼續介紹著:「逍遙王是皇上的長兄,膝下有一子,名盛華,也好男風,據說今生勵志要娶一位男妻,與他共享榮華,不過一直沒有看對眼的。」
豁然抬眸,謝玉像是警告一般,直直盯上霍寒的眼:「你去了少說話,別把狗鏈子掙斷了。」
走的時候,又道:「找不到家,就不要你了。」
話落,才帶著他一同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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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覺得,盛長寧大概是吃醋了?
不然,怎麼能把家宴辦的如此浮華,玉盤珍饈已經接近了見外族使臣的程度,一切規制盡顯皇家威儀,像是故意要恐嚇誰。
甚至有舞姬持酒,嬌滴滴的靠向霍寒。
被他搖著頭,禮貌拒絕。
沒有抱著美人失態,沒有嚇得不知所措,更沒有像沒見過世面的平民一樣,滿眼無錯,見人就拜!
他立在那裡,天生就帶著一股矜貴的淡定,淡定到令人髮指!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盛長寧的臉色越發難看,過了許久,才聊到盛華要娶男妻一事,笑眯眯問:「不知玉兒可有好的人選?」
彼時,謝玉剛拿起一顆青梅,咬一口,汁水浸潤了漂亮的唇。